第七章
蘭桂坊,一個用耀眼的霓虹燈掩飾失落的區塊,一個用視若無睹掩飾罪惡的淵藪,一個用歡騰的節奏掩飾不安的放縱,一個用清純掩飾邪惡,無心替代有意的桃花源。
不竹愉快或不愉快的回憶,當你需要酒精來喚回你
的沉淪,亡就提供了最適切的場景,不需要在乎此刻是不是有個好心情,在這裡什麼都可以販售,藥品、美色、青春,甚或是靈魂,只要出得起價,就有人願意拿它做交換。
禹宣才剛停好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這麼晚不睡覺,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裡?」
飄忽不定的行蹤,就像他隨時可以進出她的生命,卻不必在乎是否帶走丁什麼,
「看一下你的後照鏡,我就在你後面。」
她才一轉過身,石或就已經來到她的車窗前,敲一下玻璃當作提示,
「睡不著;還是沒有人陪睡不著?」
「想喝酒,這應該不需要理由吧?」
「哦,說得好,走吧!」
等她鎖好車門,他拉起她的手—起進入「司令」酒吧。
震耳欲聾的現場重金屬搖滾樂,直直穿刺耳膜而來,酒吧裡聚集了相當多的人群,或坐或站,或是拿著酒瓶隨音樂擺動,有些則忙著吐出煙圈,讓室內的空氣,顯得相當混濁而稀薄。
「雙份傑克.丹尼爾,不加冰。」
他們就坐在吧檯旁邊,等酒保一送上她所點的酒,禹宣一口氣就喝乾了它。
「你口渴了?喝這麼凶不怕醉?」
「保持清醒做什麼?現在是下班時間……麻煩你,再給我一杯,」
石或看了她一眼,但沒有阻止她,他則為自己點了一杯琴湯尼。
室內的氣氛正酣熱,有幾時男女忘情的擁舞,他們放肆的貼緊彼此身軀,藉由激烈的擺動,探尋現有環境下最大的可能。
禹碹又一口氣喝下了她的第三杯,透明的琥珀色液體,滑過她乾渴灼熱的喉頭,順由食道進入她滾燙空虛的胃穴……酒精麻醉了她的知覺,飄浮在血液裡的困頓,急於找尋抒發的出口,也相對壯大了她平時不會有的膽量。
「石或,你對我實在太過份了!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的!」
「你指的是什麼?」
「你心裡有數!你根本……根本就不重視我。」
「你喝多了,」
「我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明知道我的心」
「別再說了,你喝醉了。」
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他懂她想說的是什麼。
只是現在以他們兩人的身份,他又怎麼能說清楚?
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說再多的話也只是徒然增添彼此的困擾而已。
「石或,我要你吻我……」
通紅的臉龐是因為酒精,因為羞怯,還是因為愛慾?但眼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順從的在禹煊的臉頰印上敷衍的啄吻,她卻順勢圈住他的頸項,攀附上他的身軀,帶有酒精氣味的呼吸,貼上了他的耳邊。
「是不是,我對你的意義就只有這個……」
「別胡鬧,你喝多了。」
他拉開她的桎梏。
她知道石或的答案,她沒有醉,只是不想面對現實……趁他將她的酒杯遞給酒保的時候,禹宣卻突然起身,推開擋在面前的人群,踉蹌的衝出店門外。
石或一發現她的舉動,也趕忙跟在她的身後追出。
他一直到停車場才拉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她累了,她好累!
「我送你吧!你這樣怎麼開車?」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知道怎麼開車!」
看她一副準備堅持到底的模樣,石或知道多說無益,他將她送上丁駕駛座的另一邊,然後拿出她的鑰匙發動引擎。
「都說不要你管了,你幹麼……關心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我會更痛?你為什麼不乾脆把我丟出去算了!」
就讓她盡情的發洩吧!他現在能為她做的實在很有限。
然而他的不發一言,只換來禹碹更多不耐煩的抱怨,她不停的責怪他,責怪他為什麼要引起這一切,卻又一點都不關心她的需要……
「我們難道不能,我難道不能……滿足你,成為你的唯一嗎?」
石或沒有回答她,他已經放棄了任何可以回答她的權利。
加快車速,眼前他想要的,只是她能安全又快速的回到家中,她需要休息,等睡了一覺以後,她還是會回到原來的方禹宣,那個天不怕地不怕,以為自己可以擁有全世界的驕傲女人。
只是當他將車子停好,禹宣還是沒有就這樣結束的意願……
「到家了,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她依然沒有動作。
「禹宣?還是你要我扶你上去?已經很晚了,明天我們都還要上班。」
「抱我,石或,我要你愛我……」
她依上了他的強健,軟弱無力的身軀緊緊的貼靠著他。
他執起她的手,在唇邊印上了一吻,但是很快又推開她。
「上去吧!我也該走了。」
走了?他還要趕去會他的杜可蘭嗎?還是那個在午餐店裡的小浪婦?她就真的比不上其他女人重要,即使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即使在她開口懇求他的時候?他還是毫不遲疑的甩開她,急著回到她們的身邊?
氣憤又充滿羞辱的手掌,無情的摑上石或的臉頰,那樣清脆的聲響,在無人的夜裡顯得份外的明顯……
在錯愕的幾秒鐘後,他激黑的瞳仁漸漸聚攏了火光,由分散在各處的火苗,慢慢引發出不可遏抑的雄烈怒火……他充滿威勢而粗暴的抓緊她的下顎,每一字一句都代表他強自容忍著不對她反擊的壓抑。
「這已經是第二次,老實說你應該得到教訓,並且記清楚,我不會再容忍下一次。」
他狂暴的撕開她的前襟,帶有強烈懲罰性的咬開她的蕾絲,不顧她掙扎的反對,用力的搓揉著她如波浪晃動的渾圓……
「放開,放開我!」
「你不就是等待這一刻嗎?你不就是為了想讓我要你,而表演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