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什麼解藥?」
「娘,您別放做糊塗。璇兒中毒了!」
「哦?那是她命該經,這個不祥的女子早死了早好,以免禍害人間!」
「娘,璇兒將是你的兒媳婦。」
「兒媳婦?我才不承認她是我的兒媳婦。」
唐夫人冷淡的語調中,終於掀起一絲波動。
「娘!請您自重。璇兒日後還要稱您一聲「娘』,別讓我使出最後手段!」唐少飛的語氣愈 見冷冽。
「哼!我說過,我只認茵茵是咱們唐家的媳婦兒,那個不祥的女人什麼都不是!」
「娘,請容我提醒您,現在漕幫是由我在做主。請您別讓我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唐少飛低吼,雙拳握得死緊。
他不懂,為什麼親母子,居然會變成幾乎要反目成仇的地步?
「你敢威脅我?我是你親娘,你居然為了那個不祥的女人威脅我?」唐夫人終於一怒而起,她憤怒的瞪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娘,解藥!」他再次重申。若不是趕著要救他的璇兒,他是不會踏入這邊一步的。
「我沒有解藥。」唐夫人撇過頭,不願看他。
「娘,這味毒藥只有你才有。若不是你下毒,那會是誰?」唐少飛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自齒縫流洩而出。
唐少飛會這麼肯定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唐家和四川唐門有點淵源,所以,擁有唐門的配方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
「表哥?」正要進門,向唐夫人請安的崔茵茵,一看見唐少飛便高興的衝了進來。
唐少飛在她撲過來之前,微一側身,避開她的碰觸。他的視線又調回唐夫人身上。
「娘,我只要解藥。解藥給我,我就不再煩您!」
唐夫人默然不語。不知為何,她看著唐少飛這般冷漠的模樣,心頭開始難過了起來,幾乎讓她無法呼吸。為了那個女人,他眼中散發出來的恨意,更教她痛苦千百倍。
她不是早該習慣了嗎?從唐少飛發病開始,她幾乎沒有再正眼好好的看過自己的大兒子,可是,他眼中流露出的恨意,居然讓她無法忍受!
「姑母、表哥,你們……」看著兩人的表情,崔茵茵終於發現不對。
「聽說那個不祥的女人中了劇毒,你表哥居然跑來跟我要解藥?」唐夫人冷哼一聲。 「這不是個笑話嗎?我幹嗎沒事帶毒藥來這裡?不過,那女的死了倒好,就沒有人跟你搶飛兒了。」
崔茵茵聞言心一驚,她問:「那……那位柳姑娘,現在怎麼了?」
「依照毒發的時間判斷,應該快跟閻王報到了。」唐夫人冷道。
「那……那……表哥……」
唐少飛不再說話,他轉身就要離開。崔茵茵連忙拉住他,不讓他走。「表哥,你就別管那個不祥的女人了吧!既然姑姑說她沒救了,那就不要救她!」
「放開我。」唐少飛怒目一瞪。「不准你說璇兒的不是,不管如何,我是會救她!就算娘不給我解藥,我也一定要找其他方法救她!」
「表哥,她根本就是個死人了,你為什麼要對她付出這麼多?早知道我的藥量下重一點,那她就……」
「你說什麼?」
唐夫人、唐少飛驚愕的看著她。崔茵茵驚覺自己說溜了嘴,她連忙否認。「沒有……我沒說什麼……」
「你有,快點說!」唐少飛一把抓住崔茵茵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不停的喊疼,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但唐少飛愈箍愈緊。「說!」
「茵茵,你快說!」唐夫人焦急的看著她。「這毒是你下的?你怎麼會有?」
「是……」她囁嚅的承認。
「這麼說,之前我在別莊問你,我那味毒藥的下落,你說不知道是騙我的?」唐夫人難過的問:「為什麼要騙姑姑?」
「我……」
「你,」唐少飛怒氣一升,一個巴掌便往她臉上揮去。力道之大,讓崔茵茵整個人趴跌在地。
費了好一番功夫,她終於坐起了身。崔茵茵捂著腫痛的面頰。「表哥,你居然為了那個不祥的女人打我!」
「你真狠毒!說,為什麼要害璇兒?」唐少飛一個箭步上前,一隻大掌就緊緊圈住她細嫩的頸項。「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邊說著,他的手勁逐漸緊縮。崔茵茵只覺能夠呼吸到的空氣愈來愈稀薄,面色逐漸漲成朱紫色。
「飛兒,娘求你!」唐夫人看著自己最寵愛的侄女快被兒子殺死,她連忙上前阻止。「快放了茵茵。娘求你!」
「是她害了璇兒,我要她償命!」唐少飛不理會唐夫人的請求,握著崔茵茵頸脖的手勁又緊了些。
「飛兒,娘求你!娘求你了!」唐夫人握住唐少飛的手臂,眼淚隨即自眼眶中進出。打小她就對兄長的女兒特別偏寵,甚至是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所以才會有親上加親的念頭。 .
頭一次看見娘親落淚的唐少飛愣住了。他現在才知道原來自以為冷情的娘親也會流淚,雖然這流淚的原因不是因為他……
唐少飛的手鬆了開來,崔茵茵全身軟了下來。唐夫人連忙將她抱在懷裡。「茵茵,乖!沒事了、沒事了……」她拚命的安慰。
「我要解藥。」唐少飛語調平靜地道。
「茵茵,解藥快給飛兒!」唐夫人忙催促她。
崔茵茵抖顫頗的自袖袋中拿出一個藥包,唐少飛忙伸手搶過,就要趕回去救柳憶璇。
腳才剛跨出花廳,他頭也不回的說道:「娘,對不起!我誤會您了。後天,我希望您能夠參加孩兒的婚禮。」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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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內,身穿鳳冠霞帔的新嫁娘,還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沿,等著過她的新婚之夜。只是等了大半天,新郎官依舊沒有回房的跡象。
柳憶簸早就讓福嬸以及伺候她的幾名丫環下去休息,她獨自一人坐在新房裡。自從前兩天解毒了之後,至今她的身子仍有些虛弱,但是她不敢表現出來。深怕唐少飛又得為她擔心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