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不……嗯……」她趁著他張口包裹住她的唇之前咿唔著,聽起來非但沒有絲毫說服力,反倒像極了煽情的邀請。
白丞璇沉溺在她美好的蜜桃香氣裡,哪怕是要他付出巨大的代價,他也甘之如飴。
「嗚……嗚嗚……」齊琲莎因極度缺氧而用力的拍打他的胸膛,盼能獲得新鮮空氣。
白丞璇依依不捨的鬆開她的柔軟,和她鼻尖抵著鼻尖,很輕很溫柔的喚著她的小名。「莎莎……」
齊琲莎從一片混沌中逐漸釐清思緒,紀雅梨絕艷的容貌乍然躍上腦海,將她拉回現實。
可是當目光一觸及他額角上的傷口時,緊張再度佔據心田。「你的傷得趕快抹藥,如果你不嫌棄,到我家去,我替你上藥。」
她急促的說話速度,和她的在乎與緊張成正比。
這樣的認知,使得白丞璇一掃方纔的陰霾,綻放的笑容有如初陽,暖融融的,讓她看得癡了。
白丞璇從窗戶一眼看去,並沒有看到任何住家。「你家在哪?」
「在巷子裡。」她秉實以告。
「你每天都獨自穿過這條暗巷?!」一聯想到許多劫財劫色的社會新聞,他的眉心攢得更緊。
「是啊!怎麼了嗎?」她答得理所當然,這條巷子她已經走了好多年了。
「沒什麼。」他將引擎熄滅,轉頭將放在後座的裝袋食物提起。「下車吧!」
他繞到另一端等待她出車門,牽著她冷冰冰的柔荑。「帶路吧!」
巷子又窄又長,連一盞照明的小燈火也沒有,白丞璇很懷疑她究竟是靠著什麼特異功能,能平平安安。毫髮無傷的回到家。
他在黑暗中,掛念著她的腳傷,遂放慢步伐,將她的手握得密實。「小心點。」
齊琲莎的身子有些僵硬,心兒卻猛烈撞擊著,任由他牽著,走過長長的板黑窄巷。
「我家到了。」她停在一棟五層樓高的舊公寓前。
白丞璇仰頭打量著建築物——
烏黑的外牆早已分辨不出原先的顏色,儼然是年久失修的老舊建築,似乎風一吹或者整棟樓就會搖搖欲墜。
他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強烈的不捨侵襲心頭。
「等我一下。」 齊琲莎掏出鑰匙插進紅漆已剝落泰半的大門。「請進。」
她候在門邊,讓他先進入。
一進到裡頭,一股濕氣和微微的霉味竄進鼻腔,讓白丞璇不適應的打了個大噴嚏。
隨著齊琲莎走上五樓,白丞璇已經打了不下十個噴嚏,害他有點頭暈。
「請進。」齊琲莎誠心的邀他人內。「請坐,我去拿醫藥箱。」
白丞璇暗自打量著房子的擺設。
不到十坪的客廳,只放置了矮腳置物櫃,一台電視、一組木製桌椅,除此再沒有多餘的裝飾品。
齊琲莎從置物櫃裡拿出醫藥箱,坐在他身邊。
「我先幫你消毒,可能會有點刺痛。」她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
睇著她戰戰兢兢的專注神態,和她刻意放柔的力道,白丞璇在心底偷偷的刻畫著她的輪廓,更讓她駐進他久未入住的空蕩心房。
兩人認識的時間很短暫,真正相處的時間總和還不滿一天,他竟然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在乎她,不去關心她。
甚至,想給她更多、更多……
這些失常的反應意謂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或許是看妹妹們都有了好歸宿,甜甜蜜蜜的模樣影響了他,導致他也渴望起愛情,甚至是婚姻!
他不若上頭三位哥哥視婚姻如洪水猛獸,也不像五弟遊戲人間,他從不排斥愛情、亦不逃避婚姻,可是,卻從沒有一個女人讓他真正動心,願意不顧一切的對她掏心掏肺。
眼前的小女人似乎重新勾起了他的那分悸動……
他願意放手一搏,願意放縱自己相信這一次的直覺。
「莎莎,謝謝你。」他捉住她的皓腕,在她手背落下充滿柔情的吻。
齊琲莎呆呆的,不知該不該將手縮回。「白先生……」
「叫我璇,好嗎?」 白丞璇決定縮短兩人的距離。
齊琲莎咬了咬下唇,難以啟齒。
「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他黝黑的瞳仁頓時黯然失色。
他滿是失望的口氣迫使她鼓足勇氣依他所願的喊他。「璇……」
她細如蚊蚋的音量並不能滿足他,於是他再次要求。「我聽不到。」
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璇。」這次,分貝大到把房裡的家人統統「叫」 出房。
「莎莎,三更半夜的,在吵什麼?!」齊爸爸推了推老花眼鏡,沒好氣的斥責。
「伯父,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未待齊琲莎開口,白丞璇已起身搶白。
這下,齊家老老少少全被這位氣宇非凡的帥男吸引了注意力。
「你是哪位啊?」齊爸爸瞇著老花眼,努力的想看清楚來者何人。
「敝姓白,是莎莎的……朋友。」 白丞璇深怕自己的唐突會嚇著了她,還是做了最保守的介紹。
朋友!果然,他僅當她是朋友。
呵!那是當然,他已經有紀小姐那麼美麗迷人的女朋友了,豈可能會喜歡她。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吻她呢。
她疑惑了……
她的心好酸好澀,好慌好亂。
「我要去睡了,晚安。」 她就快要憋不住眼眶中滿盈的淚了。
殊不知,白丞璇和她的父母、弟妹居然聊了開來,甚至還相談甚歡……
隔天,各大報章雜誌都以白家企業四少的戀人曝光為標題,大書特書了一番,而且每家報紙、雜誌、週刊也都有圖為證,甚至還拚命猜測「女主角」 的身份、背景。
即便如此,當齊琲莎從那些正在看報紙的人面前走過,還是沒有人將照片中的窈窕佳人和她重疊。
所以,她並未一夕成名,依然過著平靜又平凡的生活。
就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在和王子一夜共舞之後,魔法消失後她又恢復平日普通的生活。
再者,自從那晚之後,白丞璇就再也沒出現在她周圍,更讓齊琲莎深深覺得昨夜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