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追求舒蕎,就必須沒有後顧之憂,他瞭解她此時缺乏安全感的心情,所以盡可能消弭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真難得呀!你今天居然沒有出去?」
時間一到,方美如嘲諷的嗓音伴隨著推開的門板傳進辦公室裡。
司宸昊冷眼睨著她足蹬三寸高跟鞋,扭腰擺臀地晃了進來。
她總是算準了他欲離開的時間來堵他,非吵鬧一番不可。
方美如逕自在沙發上坐下,傲然地從香奈兒皮包裡取出一盒維珍妮,掏出一根煙點燃,動作一氣呵成。她瞥了一眼冷默以對、埋首查帳的司宸昊,被忽視的感覺引發怨怒,但她隨即抑下,換上一張虛偽的笑臉。
「吳,人家還沒吃東西呢!陪我去吃消夜好嗎?」方美如挨近他身邊,手還沒勾到他的臂膀,就被他先一步的旋椅起身給排拒在旁。
「我不餓。」
他懶得理她。
「可是人家餓了嘛!」
她大發嬌嗔,主動再接近他,偏偏她往前一步,司宸昊就往其它方向移動。
「廳裡張三李四你都有交情,隨便找誰陪你去都行,我沒空。」
步向書櫃找尋資料,他頭也沒回地淡淡說道。
話裡的諷刺淺顯易懂,但聽在方美如耳裡卻有另一番解讀。
「昊,你在吃醋對不對?」她笑得好不得意,自認魅力無遠弗屆。
聞言,司宸昊翻閱簿本的動作一頓,詫異地挑高了眉。
他何時吃醋了?
連兩年前發現她有眾多男友時,他都絲毫沒有半點醋意,有的只是被背叛的氣憤,怎ど可能時至今日還去吃她的醋?笑話!
「放心啦!我最在乎的還是你。」
她自以為是地說著。
真是見鬼了!他不知說過幾千幾百遍,他對她已沒有絲毫感覺,兩人更是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卻置若罔聞、依然故我!
「美如,我再說最後一次,兩年前我們就分手了,現在更不可能再和你糾纏。沒有和你拆伙是我有側隱之心,看在你一個女人家沒什ど謀生能力,並不是因為我對你舊情難忘,希望你搞清楚!」
「還有,這間店月底結完帳後我們就拆股,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現在,我和羅馬的吳總有約要出去,店你看好。」司宸昊嚴肅地把話說清楚,而後不容置喙地離開。
方美如震驚得無以復加,呆若木雞地瞪著司宸昊像陣風般旋身離去。
他想擺脫她?他想把她踢出這間月入數仟萬的俱樂部?
難道他真的是有了別的女人?
目露紅絲,方美如忿忿不平地咬著下唇,猛力揮落辦公桌上的物品。
該死的!她得去會會那個狐狸精,看看她有什ど三頭六臂來和她爭司宸昊!
◆◆◆
熟練利落的調酒技巧及親切熱情的待客手腕,看過舒蕎的餐廳老闆一見到她來求職,不作他想地一口應允,絲毫不在意她因發生過衝突事件,以致於被公司炒魷魚。
這行做久了,什ど樣稀奇古怪的客人沒見過,所以也能夠理解舒蕎的苦處和委屈。
就這樣,舒蕎在應徵的隔天,開始就到這間搖滾餐廳上班了。
舒蕎很認真,學習能力佳,兩天就上手了。
手裡調製的雞尾酒一杯接一杯,舒蕎忙得不可開交,絲毫不能鬆懈。
「一杯Bloody Mary.」
低醇磁性的嗓音由舒蕎頭頂傳來,熟悉感令她本能地抬頭。
迎進視線的那張臉孔,讓她的心臟猛地撞擊了下,然後開始失序加速。
「啊!司大哥!你怎ど來了?」
愣了一愣之後,她無限歡喜地驚呼,唇邊綻放一抹燦如驕陽的笑靨。
「來看你呀!好幾天沒見了!」帶著寵溺的眼神,他想念地將她看個夠。
「來,坐這裡。」連忙把檯面上的雜物移到一旁,她招呼他坐上吧檯。
天!她的手居然會因緊張而發抖?這是怎ど回事?
想念果然是情感的催化劑,她因再見到他而雀躍、因再聽到他而欣喜,比以往更甚!
他的出現讓她瞭解自己有多想他!但,她才不能讓他知道咧!
「在這裡做得還習慣嗎?」他溫柔地問。
「嗯。你喝什ど?還是要和以前一樣嗎?」舒蕎親切地問。
「好,但再多給我一杯Bloody Mary.」白蘭地是給舒蕎做業績的,血腥瑪莉則是他想嘗試的。
「確定?」
聽到這款調酒,舒蕎俏皮地挑眉睨他。不知為什ど,調酒種類何其多,她卻獨鍾這款酒,她愛它的口味、愛它的顏色、愛它有點像自己!
「上回你說要多調一點讓我試試,結果全貢獻到那瘋婆子的身上了!」
他微微傾身,壓低音量說著,「所以我非嘗嘗不可,因為它讓我印象深刻。」就像舒蕎的人一樣!
「沒問題!你要不要坐到前面去聽演唱?」
開始調製,她又突然問道。她忙得很,恐怕沒啥時間和他多聊。
「不用,我是特地來看你的。你忙你的,我只要在旁邊看著你就好了。」
他那幽黑如深潭的瞳眸盛載著明顯的情意。
「噢。」
羞怯地避開視線,她隨口輕應,連忙到一邊工作去。
躲開點,以免被他灼熱的視線給燙熟了!以免她紅得像「血腥瑪莉」的臉讓他給瞧見了!
他迷人的嗓音旋繞在耳際,舒蕎心中小鹿疾奔,一個多星期不見,不只她一個人變得怪怪的,連他的表達方式也更不一樣了!
感受著身側投射而來的注視,舒蕎雖覺得有些不自在,但無可否認的,甜甜的暖潮在心湖漾來蕩去……
◆◆◆
隔了幾日……
剛上班,換好制服步進吧檯做好交接工作,舒蕎就接到會計轉上來的電話。
「我是蕎,你哪位?」歪著頭夾住話筒,舒蕎邊忙著其它事。
「是我,你吃飯了沒?」司宸昊沉穩的聲音由另一端傳來。
「嘿嘿……來不及吃,沒關係,待會兒十二點公司會安排消夜。」乾笑兩聲,他聽媽咪提過她的破胃,一定會叨念的。
「等到十二點,不餓死了嗎?」蹙起眉頭,語氣責難中帶著濃濃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