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關穎承虛弱地喊她。
「穎承!」她奔向他。
「你沒事吧?」他問,緊抱她。
「我沒事!你呢?」才想抬頭給他一抹安撫的微笑,手中傳來的黏稠感令她一陣驚顫。
她怯怯地再摸了下他的後背……好多血!
「穎承……」牠顫巍巍地喚他。
「你沒事就好。」他虛弱地對著她露出安心的表情。「丫丫……我好像又看不見了……」亞若的臉在他面前逐漸模糊、變暗……
她眼看著他眼神變得茫然,原本抱著她的身體緩緩傾向她。
「叫救護車!拜託你們快叫救護車啊!快點……」她抱著他癱軟的身軀滑坐在地,哭著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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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滿是濃濃藥水味的醫院,傷口經過包紮的亞若,坐在病床旁守著昏迷的關穎承,等他醒來。
他身上有多處瘀傷,但都沒有後腦的那個傷口來得嚴重,醫生說需要觀察,因為不確定是否有腦震盪的情形,而且二度傷害的嚴重性可大可小,就端看他醒來時的情形如何,有可能……都不會醒!
之前警方已對亞若作了口供,計程車司機不知是好心還是湊熱鬧,也跟著來醫院,正好提供證辭讓警方當線索。
朱毅奇在亞若的通知下也來醫院一趟,本想讓也受了傷的妹妹休息,他來看顧關穎承,可是在她的堅持之下只好放棄,決定明天下班後再替她帶換洗衣物來。
握著關穎承冰涼的手,她惴惴不安地凝視他。
他都已經失去記憶了,這還不夠嗎?為什麼非得把人逼上絕路?
她好氣自己薄弱的力量,明知害他的人是誰,卻無能為力!
難道,他們只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嗎?
不,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不能再自私地想把關穎承留在身邊!
不反擊,殺身之禍便不會停止!
她決定,這回他醒來,她要盡全力讓他想起過去,唯有這樣,他才有力量來對抗關旭承那個小人!
此時,病床上的關穎承痛苦地皺了皺眉,被亞若握著的手動了動。
她看見他有了反應,原本鬱沉的小臉都亮了起來。「穎承,你醒了嗎?」她難掩歡欣的驚呼。
像在回應似的,他的眼皮動了動。
「醫生,護士!他醒了、他醒了!」她欣喜若狂地奔向護理站。
幸好!上天又把他還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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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站在一角,亞若靜默地看著醫生為他做檢查,心情很愉悅。
「有沒有覺得哪兒特別不舒服?」醫生問道。
「除了頭痛,沒有什麼特別不舒服。」關穎承據實回答。
「你後腦縫了十-針,痛是一定的,我待會兒開點止痛藥給你。」檢查結束,醫護人員收拾醫具離開。
「醫生,和我-起的人有怎樣嗎?」
「只是小傷,你自己問那位小姐吧!」醫生回答後便離開了病房。
隨著醫生指的方向看去,他看見了他說的「那位小姐」。
瞧見關穎承投來的視線,亞若笑盈盈地迎上前去。
「朱朱?」在她尚未走近他時,他認出了她,驚詫且納悶地揚高音調。
朱朱?!亞若僵凝在原地,整顆心瞬間抽離。
他不是喊她丫丫!他叫的是朱朱……
從他失憶後,她只告訴過他,她叫丫丫,難道……心裡的不安如烏雲蔽日般地向她襲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懸著一顆心,她困難地問出口。
「你不是心心的助理嗎?怎麼這麼問?」他納悶地揚眉,殊不知出口的話語打碎了她的心。
「心心呢?她傷得怎麼樣?還有老吳……」車禍前的記憶浮現,他逕自問出一連串的擔憂和疑問。
心口像是被剮起一大塊,霎時鮮血淋漓,她呆滯地望著他,感覺兩人雖近在咫尺,卻像是天涯海角。
被哥哥料中了……
討厭!臭哥哥!烏鴉嘴!
不過也好,只要他能變回當初意氣風發的關穎承,她心甘情願,捨棄那一段……
她忍住幾乎潰堤的淚水,苦澀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恬小姐沒事。」她僵硬地說。
「沒事怎麼沒來看我?」他狐疑地問道。這個朱朱怎麼怪怪的,她沒事她該高興才對,怎麼一副難過的樣子?
他還惦記著她!心痛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在她蒼白的面容。
「呃……她……」亞若支吾地想著該怎麼說。「你失憶將近三個多月了,所以她、她出國拍戲了,沒辦法,已經簽約了。」她盡可能地讓理由合理化。
「三個月了……」他驚訝地想著,怪不得自己好像沉睡了好久,作了一場好長的夢,但想要回想夢境,腦子卻一片混沌……頭好痛!
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她在哭?為什麼?瞥見她掉淚,關穎承感到相當訝然。
更令他詫異的是,他的心居然會因而揪痛!
「怎麼了?怎麼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想上前替她拭淚的衝動令他覺得心浮氣躁。
「嗄?哦!我是喜極而泣。」心痛使她麻痺了知覺,滾燙的淚液燒灼了她冰冷的肌膚,她也不自覺,經由他的追問,亞若才慌張地亂抹一通,好不狼狽。「高興你終於痊癒了!」
很牽強的理由,是吧?
為什麼他對這個小助理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可又不知該怎麼形容!
「我知道了!心心去拍戲,不放心我,所以派你來照顧我,是不是?」他兀自推斷。
「呃……是!」就讓他這麼認為好了!
她的心被扯得稀巴爛!又酸、又痛……她快要崩潰了!
「可是……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事嗎?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現在,他之前的事都想起來了,可是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卻是空白的。
心……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關穎承納悶著怪異的感受。
「沒……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她逃避著。他遺落了那段,也代表著遺落了對她的感情,既然如此,她再提醒也沒有意義。
「那公司……」他雖覺得亞若怪怪的,但也沒深究,重點是他自己也怪怪的,沒有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