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關穎承和恬心心異口同聲,驚詫地站了起來。
關穎承對她熟稔的稱謂投以狐疑的一眼,而恬心心則在出聲後立即心虛地覷向他。
「你來做什麼?」關穎承不悅地對他斥問,恬心心聰明地選擇噤口。
「我來祝福我的舊情人啊!」他語出驚人地道,引得恬心心俏臉驟變。
亞若和朱毅奇見狀,不約而同地相視站起,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你說什麼?!」關穎承震驚地提高分貝,銳利的眼眸射向差點暈倒的恬心心。
「穎承,你別聽他胡說!」她急切地揪著他的手臂,但慘白的臉色已證明了一切。
她認識他這麼久,從沒看過他如此森寒的模樣。
看見他陰鷙的眸光,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將矛頭指向關旭承。
「關旭承,你存的是什麼心,我不接受你的追求,你就這樣報復我嗎?」恬心心昧著良心說話。
「哼!你可真會演啊!難怪能紅透半邊天,還能把精明的關氏總裁蒙在鼓裡!好在我有證據!」關旭承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她,就像獵人緊盯著獵物般窒人。
事實上,他是很喜歡恬心心的,只可惜她是個牆頭草,背叛他不說,還回到讓他一無所有的關穎承身邊!喪失理智的他有著玉石俱焚的決心。
關穎承冷冽地拾起他拋來的一張支票,瞥見上頭的簽名後,表情更加肅然。那的的確確是恬心心簽名的支票!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
他決絕地將支票躑向她的臉,表情不帶任何情緒。
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他付出一絲一毫,更逞論嫁進他關家,成為關氏企業的女主人!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更何況自從恢復記憶以來,他似乎……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什麼都很模糊,唯一清楚的是--他並不是真的愛她!
現在,更明白了!
恬心心扭曲著臉,發了狂似地撲向關旭承,又咬又打。「你這殺千刀的!王八蛋……」她不顧形象的吼罵,在場媒體紛紛捕捉此一畫面。
「賤女人,滾開!」原本就有七分醉意的關旭承禁不住挑釁,也不留情地回手,在激狂之下掏出預藏的手搶。
所有人見狀不禁倒抽一口氣,賓客開始奪門逃竄,-轉眼,賓客所剩無幾,只留人伺機而動的保全員人員。
氣氛凝滯,所有人面面相覷,連大氣也不敢喘-下,就怕失去理智的關旭承會開槍傷人。
「哈哈……怕了吧!恬心心、關穎承,你們兩個都該死!」他狂笑著,模樣十分駭人。
「啊--別殺我!」看見他的槍口對準她,恬心心方纔的張牙舞爪巳不復見,嚇得躲到關穎承的身後,以他的身體做掩護。
生死關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本性。關穎承也在此時看清了恬心心。
奇怪的是,她雖然欺騙他,他卻不感到傷心,反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哼!關穎承,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嗤笑一聲後,眼看著他就要扣下扳機。
該來的,始終躲不掉!關穎承絲毫沒有躲避。
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迴盪住空曠的宴會廳內。
保全人員迅速上前逮住關旭承,將他整個人壓倒制伏在地。
沒有預期的疼痛,一抹白色身影猝地竄進他的視線,然後倒落……
「小妹!」
「亞若!」
朱毅奇和吳家豪的驚喊隨之響起,驚愕地奔向飄然倒地的她。
所有遺落的記憶因槍聲的刺激乍然回籠,關穎承呆愣地望著她墜落的軀體,僵凝地承受著快速湧進記憶的衝擊。
他怔怔地看著他們焦急痛心的摟著她,拚命呼救……
她做了什麼?她用身體替他擋了子憚?
連貫所有的事,他猛然驚覺--
她是……丫丫!他的摯愛!
望著喜氣洋洋的宴會現場,他才頓悟了自己做了什麼愚笨的錯事!
快速滲透她白色布料的怵目血跡,染紅了他的眼……
「不--」他失聲吶喊。
瘋狂地從朱毅奇懷中抱過幾近暈厭的亞若,他感到失去的可怕!
「你……終於……想起來了!」她喘息道。
在他的眼中讀到熟悉的情感,她知道他記起她了!揚起一朵恬靜的笑容,亞若抬起手眷戀地撫向他那令她繞腸揪心的臉龐。
懊悔、愧疚、感動交錯,關穎承為她滴下了珍貴的淚水,隨著狂奔的腳步飛散在風中。
「為我撐下去!」他深情急切地以臉摩挲她已失去溫度的蒼白臉頰。
還來得及嗎?她自己也沒有把握了!
捨不得閉上眼……可是……她好累、好累哦!
在昏迷之前,她努力地讓腦中充滿著他的嗓音和容顏。
000
三個大男人憂心如焚地在手術房前來回踱步,翻騰不安的心緒如出一轍。
朱毅奇是為了疼愛的妹妹;關穎承是了心愛的愛人;吳家豪是為了心儀的對象,令他們急切焦心地皆是同一個人--朱亞若。
此刻,她生死未卜地與死神對抗,房外的他們只能乞求她安然度過劫難。
她為愛奮不顧身的舉動帶給他們的震撼,至今仍無法平息。
身為兄長的朱毅奇沒想到小妹,竟會為了一個男人連性命也不要!
他巳經通知遠在南部的父母,他們正在趕來的途中,待會兒……真不知該怎麼向他們交代!
而目睹一切的吳家豪更佩服亞若,但他也明白了,自己是無法取代關穎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一個她願意用命去換的人,怎麼可能會被輕易地取代呢?他太不自量力了!然而,他卻輸得心甘情願。
至於關穎承,今晚發生的事都和他有關,心情複雜是在所難免,但此時此刻,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他要丫丫活下來!
「沒想到三年前種下的因,三年後居然是這種情形!」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朱毅奇感概地喃念。
「什麼意思?」關穎承耳尖地聽到他的喃喃自語,疑道。
「我看你大概不說得,三年前你在公司的停車場入口撞到她的事吧?」他沉重地抬起頭反問他,意料之中地看見他納悶地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