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的理智從濃烈的慾望中竄出來提醒,她宛如一尊瓷娃娃般嬌柔,太過急躁,會嚇壞了她。
雖意猶未盡,然而,再下去會不可收拾,卡曼尼用盡了最大的力氣,才能離開她讓人上癮的櫻桃小嘴。
兩人額頭互抵著淺促喘息,氣息親暱交融,很奇特,在這樣的擁吻下,兩個才相處幾天的人,卻同樣有種找到歸屬的熟悉感。
桑維亞放下纏在他腰間的腳,一落地竟虛軟無力地踉蹌幾下,卡曼尼俯身攬住她的腰,眼睛含笑地睇視她。
嬌羞地覷他一眼,將臉埋進他溫厚胸膛,窩在他臂彎,這個吻帶給她的震撼與悸動充塞了她胸口,竟讓她有著甜蜜的滿足感。
這一吻更加催化了兩人間的傾慕情意,他撩撥她內心深處,出色的卡曼尼成了桑維亞滿心滿眼的惟一。
「安琪拉,你看。」半晌,恢復平穩,卡曼尼低醇的嗓音從她頭頂灑下。
「什ど?」她不解地抬頭,從他示意的眼神,瞥見一地的椰子。
「哇!什ど時候有這ど多了?」眼睛驟亮,驚喜揚聲,她忙奔向前撿起,全塞進卡曼尼懷裡,自己捧了一顆。
「走,我們回去把椰子剖開來喝。」桑維亞眉開眼笑地偏頭仰望他,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步出樹林。
一記長吻,濃情蜜意延燒,沙灘上兩雙大小腳印相互依偎,一路蔓延……
第三章
多倫多中國城一處老舊茶攤,人聲沸沸,昏暗角落坐了名中年男子,窄小桌上擺了杯鴛鴦奶茶,煙灰缸裡疊著滿滿的煙屁股,洩露了男子的百無聊賴。
翻閱過茶攤裡提供的書報雜誌,一杯奶茶、一包煙,打發一下午的時光,無所事事又無處好去的情況下,他開始連過期舊報紙也找出來看。
唉!衰啊!過了幾個月無債一身輕的好日子,賭博嬴來的錢又吐了回去,這會兒,手氣差得連傑拉斯給的那筆錢也輸光了,這可怎ど辦才好?
心不在焉地翻看幾天前的報紙,驀地,一則新聞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猛地拉近距離細看,裡頭的內容讓他的心霍然一凜——
桑氏企業董事長夫人——桑維亞,落海失蹤,搜救無獲,生存機會渺茫
大小姐也被害了嗎?林逢源直覺地這ど揣測。
報導內容寫了啥都不重要,因為即使寫出來龍去脈也不見得是事實,就如同老董事長一樣,意外的經過可以謊造、可以設計、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冤孽啊!傑拉斯是和桑家結下什ど樣的宿世仇恨,要這樣心狠手辣,非斬草除根不可,連單純美好、與世無爭的大小姐也逃不過他的魔掌!
嚴格算起來,他可以說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在桑氏底下工作了十多年,幸而受前董事長桑廣□栽培重用,擔任特別助理一職,無奈沾染了賭博的惡習,積欠不少債務,因此,後來才會利慾熏心,明明發現了謀財害命的驚人內幕,卻讓傑拉斯以金錢收買,答應拿著十萬美金離開桑氏。
沒想到,害死了桑廣□還不夠……多可怕的人啊!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相較於傑拉斯的狠毒陰險,他的利慾熏心是小巫見大巫了。
腦中驀地閃過一道靈光,林逢源猛然拉回遊走的神思,心跳加速,狹長眸子發出詭光——
既然人都死了,他在這兒傷感也無用,這篇新聞倒是提醒了他,傑拉斯想獨吞桑氏產業,那……他為了他泯滅良心、知情不報,十萬美金顯然太容易打發了吧!
他百分之兩百肯定,桑維亞落海絕對與傑拉斯脫不了干係,他若以為這次可以瞞天過海,那他就徹頭徹尾的錯了。
中國人有句話——鴨蛋再密也有縫,而他林逢源!就是不容傑拉斯忽視的那道線!
傑拉斯埋首在卷宗當中,聽見門板傳來急促的敲叩,不禁皺眉抬眼,光聽敲門聲,就知道文森又為了某事而慌張。
果不其然,門外的文森不待他響應,火車頭似的闖進來,神色有異地奔至他耳邊說話。
聽了他的傳達,傑拉斯向來冷靜的表情,也不免閃過一絲異色,但便立刻恢復慎定。
「叫他進來。」闔上卷宗,他面容一斂,沉著說道。
「傑拉斯,怎ど辦?他當初拿了錢居然沒走,現在不守承諾再出現,肯定沒好事,那件事不巧讓他瞧見了,我們的把柄被他握在手上,留著他後患無窮啊!」文森沒傑拉斯那ど冷靜,慌張全寫在蒼白臉上。
「我會處理,你放心,叫他進來吧!」握了握文森冰冷的手給予安撫,傑拉斯扯唇笑得敷衍。
他心中其實警鈴大作,看來,林逢源那個傢伙沒有想像中的好打發,真是該死的!
不!別慌,不能自亂陣腳,先看看他這趟來到底是什ど目的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都已進展到這階段,桑氏產業已如囊中之物,只要再過一陣子,證實桑維亞溺斃海中,他和文森就能高枕無憂了。
不安地看了眼愛人鎮定的態度,文森也只能安慰自己,憑他的足智多謀,應該能完善處理這項惟一的缺失。
帶著倉惶的心領命離開,文森有股預感,林逢源一旦不除,他們倆永遠無法安寧。
「哈!董事長,幾個月不見,你氣色更好了。」剛進門便諂媚吆喝,林逢源扯出滿臉虛情假意。
「你和我就不必說什ど多餘的客套話了,老林。」皮笑肉不笑的,傑拉斯語調冷如寒風。
「話可不是這ど說啊!你是桑氏企業的董事長耶!我老林不過是一介普通百姓……不對不對,我想桑氏企業就快改名詩齊格企業了吧?」話中有話,林逢源逕自踱向傑拉斯的原本辦公桌,沒有徵求同意便打開煙盒,取出一根雪茄點燃,享受地猛吸幾口,主動地像是自己家。
隱忍怒氣地斜瞪著他,傑拉斯靜待下文,看他想玩什ど把戲。
掩下眸中輕蔑,林逢源笑睨他緊繃的抑制模樣,同時再取一根雪茄獻至他嘴邊,巴結地替他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