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是台灣最高學府C大的畢業考最後一天,校園裡到處都是低頭苦讀、嘴裡喃喃自語做最後衝刺的應屆畢業生。
時節已經是夏天了,陽光雖然還不算太毒辣,但是天氣卻也悶熱得令人難受。許多學生都耐不住熱,一邊用手扇著風,一邊看書。
坐在教室裡,有一頭絲亮又烏黑長髮的鐵沐臻,一點都沒有臨到考試該有的緊張,反而心不在焉的用手支著頭看向窗外。
「沐臻,你都準備好了哦!這麼有把握,連複習都不複習,這科的教授當人當的超凶,小心你被留下來念第五年的大學,補修這門課的學分。」
同班的虔彩貴推了推鐵沐臻,一副常常進「噹」鋪當到怕的樣子,因為學校有規定當率,所以即使考試及格,只要是班上倒數的前五名,還是一樣會被當。
而她虔彩貴,就是每次都會徘徊在倒數前五名,那些「炮灰」中的其中一個名額,雖稱不上「爐主」,也總是旁邊「顧爐」或「扛爐」的。
「我想應該不會啦!對了,等一下考什麼啊?有什麼重點嗎?」鐵沐臻撥了撥長髮,笑吟吟的問著虔彩貴。
「不會吧!你連考什麼都不知道還不看書,你真的是太猛了。今天考的是通識——史學概論裡的正統論和史學內證法、外證法。」
虔彩貴張大眼睛,她知道鐵沐臻一向很率性,卻沒想到竟然率性到這種程度,連考試都可以不準備就來考。
「哦!這個我知道,很簡單的。正統論就是……」
聽到是考正統論,鐵沐臻隨口就說出它的緣起和發展,還有在史學上的地位和應用。
「嗯嗯嗯,原來是這樣啊,早知道以前考試前都找你惡補一下,也免得我老是進「當鋪」,年年暑修和寒修。」虔彩貴一邊點頭一邊記著重點。
原來正統論就是譬如有一隻雞腿被吃了是真的,但被誰吃了、怎麼吃的就眾說紛紜,必須要從中厘出真正的事實來……
「這本來就不難,很好理解的。」鐵沐臻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虔彩貴那副如遇救星、恍然大悟的樣子真是有趣。
「那是你夠聰明才覺得不難,像我這種不會唸書的人,如果不是剛好問你,怎麼也弄不懂這些的。」
虔彩貴真心誠意的說,大學同班了四年,她覺得鐵沐臻不管是待人處事或是讀書各方面,表現都是一等一的好。
更別說她是資優生,一路跳級念上來,兩人雖然是同年級,但鐵沐臻的年紀就是小她一截,今年初才剛滿十八歲。
「『錢櫃』你千萬別這麼說,我沒你說的那麼聰明啦!」因為虔彩貴這三個字實在太像知名 KTV的名字,因此鐵沐臻也跟著大家叫她「錢櫃」。
不過鐵沐臻不覺得自己聰明倒是真的,她只是覺得讀書對她而言確實是一件簡單的事而已。
「別謙虛了啦!啊!對了,你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將話題轉回鐵沐臻身上,虔彩貴好奇的問。
「在想我畢業後要做什麼啊!我應該不會再去考研究所了,但是如果要找工作的話嘛,我們這個科系出去能做什麼呢?」鐵沐臻歪著頭,似乎真的很苦惱。
「不會吧!我聽說你托福考了快滿分,而且雙修的國貿成績也很好,這種專業能力出了校門什麼工作都找得到。」
虔彩貴一臉不可置信,怎麼鐵沐臻竟然在煩惱這個,照她看來,她才應該要煩惱這些呢!
「真的嗎?也就是如果有公司找我去面試,我應該就找得到工作噦!」
鐵沐臻看著虔彩貴,順手從提袋裡拿出她收到的,一些大企業主動請她去面試的通知,她以為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哇!你已經寄履歷表出去,而且還收到回音了,那你就更不必擔心了。」看著鐵沐臻手上的通知倌,虔彩貴越看越驚訝。
寄給鐵沐臻的公司有忪環企業、亞蝶科技、郝氏企業、鈦宇企業、城市集團、利盟企業和世蹇企業等等,全都是國內超一流的大公司。
「我沒有寄履歷啦!這些都是從上個月開始就陸續寄來的。」
不好意思的撥了撥頭髮,鐵沐臻還沒意識到她是因為在校成績優異,所以成為各大公司爭相網羅的人才。
「他們主動寄給你,哇!沐臻,你真是厲害耶,我想工作的事你根本就不需要煩惱了嘛!你看這些現成的璣會,全都是一般人想求還求不到的呢!」將所有的通知函都還給鐵沐臻,虔彩貴非常羨慕的說。
她自己連畢業考能不能順利通過都還不知道,和鐵沐臻的炙手可熱比起來,真是天差地別啊!
「那我就放心了。鐘響了,要考試了,我們考完再聊吧!」
把通知函全收進提袋裡放好,然後將提袋放在教室的講台上,鐵沐臻從容的坐回椅子準備應考。
鐘聲一響,監考老師發下考卷,試卷上果然出現只有「老師不是人」的史學系當人魔會出的考題。
考試一共只有兩題各五十分的申論題,除了考正統論之外,還考了一題太陽下山為什麼天會黑的詭異考題。
「哇咧!這是什麼鬼題目啊!」包括虔彩貴在內的同班同學頓時哀號聲四起,第二題分明就是刁難題嘛!
鐵沐臻笑了笑,她完全不覺得題目有什麼困難,振筆疾書寫下她的答案,在可以交卷的時候,第一個交出她的考卷。
走出教室,鐵沐臻看了看手錶,今天除了畢業考之外,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 ※ ※
從位於山上的學校風塵僕僕的趕到況家,鐵沐臻一刻也沒耽擱。
今天是她最後一天當況天瑋的保母兼家教,雖然有點依依不捨,但眼看著就要畢業,這種臨時性打工的工作,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騎著車,向況家門外的警衛打過招呼,鐵沐臻把車騎進了況家庭園停好,隨後利落的拿下安全帽,長長的秀髮霎時流瀉成,一道美麗的飛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