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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柯磊沒想到的是——他這樣的坦白,卻讓羅仕傑大為讚賞了。

  羅仕傑唯一的要求,就是柯磊不得再涉足任何與黑道有關的古董買賣。這點要求近乎刁難,可是柯磊為了羅予曦,他答應了。

  婚禮之上,當羅仕傑慎重地把羅予曦的手交到柯磊手裡時,羅予曦淚水盈眶,而柯磊的眼神堅若盤石。

  羅予曦右腕上的白玉鐲是她雪白臂套上唯一的首飾,她把白玉鐲當成是他們愛情的媒人。

  她真的相信,她和柯磊會一輩子這麼幸褔下去的。

  她沒預料到的是——

  從新婚之夜那一晚開始,柯磊再度陷入惡夢之中,且夢境開始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

  第七章

  灰沉沉的天色間,獵人九隆背著一把長弓,風塵僕僕地在洱海的水霧間,撐船上了岸。

  踏上玉幾島,離回家的路還有好長一段,肩上的二頭白狐沉旬旬地壓在九隆的肩上。

  族人傳言獵到白狐將會遭遇不幸,可九隆並不在乎。

  只要一想到賣出這對珍貴的白狐後,他就能夠籌到銀兩和沙雲成親,再累,他也不以為苦了。

  他的沙雲比任何女人都美好,她值得最好的。

  前些時候,他救了一名富人之妻免於跌落山崖,那名富人之妻當場拔下了她手腕上的名貴白玉鐲送給了他;他還記得當他為沙雲戴上白玉鐲時,她開心的樣子,就像紅色山茶花一樣的明媚動人。

  那日,他和沙雲還一塊兒到相思湖邊喝下湖水許願,要生生世世不分離的。

  他擁有了沙雲,哪有可能遭遇到不幸呢?

  九隆開心得大聲地唱起歌謠,豪爽的歌聲在藍天綠樹間迴響著。只是,這樣的歌聲並不響亮太久。

  喜鑼與歌唱聲在不遠處響起,震耳欲聾的熱鬧聲讓九隆黝黑的臉上出現了詫異。

  今日是島上哪戶人家在嫁娶呢?竟擺出這麼大的場面。

  九隆站在河邊,掬水喝了一口解渴,也順道等待著觀看迎親場面。

  不久後,就是他和沙雲的大喜之日了吧!他的沙雲啊……九隆咧著嘴笑,仰頭望著迎親隊伍朝著他緩緩步近……

  新娘子低頭坐在紅綢高椅上,由四個人高高扛起。

  紅色嫁椅前前後後,儘是送嫁的人群,那一車車令人目不暇給的珍奇異寶,炫耀地展示在新娘子身後。就連新娘子一身的織金紅羅嫁衣,也是一般尋常富者的身份所不能負擔得起的。

  他的沙雲不需要那些華麗衣裝,一樣是白族最美麗的一朵花。九隆在心裡忖道。

  「小心!」扛著新嫁椅的一名轎夫突然絆了一跤。

  新娘子在高處顛簸了下,茫茫然地抬起了頭。一朵紅色山茶花簪在新娘子的耳邊,那眉眼明艷得讓人屏住了呼吸。

  站在河邊的九隆,瞪著新娘子的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個新娘子是沙雲!

  他的沙雲在他外出至倉山狩獵時,嫁給了別人!

  啊——九隆聽見自己痛徹心扉的叫聲在河邊、林間迴響著,像最可怕的詛咒,打斷了成親的鼓樂……

  柯磊從夢中驀然驚醒。

  他瞪著床邊的小夜燈,恍惚之間還弄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直到他的眼適應了黑暗,看清楚了週遭的現代化設施。

  這是他的房間,而他的新婚妻子正躺在他身邊。

  柯磊看向身邊的羅予曦——她恬靜的睡容和他夢中的激動,恰好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他終於知道夢中的「她」背叛的真正原因了。

  「她」嫌貧愛富,「她」貪慕虛榮,「她」趁著他不在家時,一身綾羅綢緞嫁給了別人。

  「她」的情深意重,原來只是口頭說說。

  原來,他強烈的不安全感是源自於此。

  她背叛了他、她背叛了他、她背叛了他……這樣的句子一直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盤旋著。

  在他還沒想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之前,他的巨掌驀然已抓住她的肩,惡意地把她從睡夢中擾醒。

  羅予曦睜大了眼,驚跳起身。

  她猛眨著眼,直到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是柯磊之後,她才放了心,嬌柔的身子也就順理成章地偎向他的胸口。

  「怎麼了?」她睡眼矇矓地瞧著他。

  「沒事。」他瞪著她,粗重地喘息著。

  她望著他鐵青的臉色,神智突然間清醒了起來。

  「你又夢到我們的前世了?」她驀地打了個冷顫,擔心地問道。

  「你會背叛我嗎?」柯磊脫口問道,手指用力地抓著她的肩膀。

  「我不會背叛你。永遠不會。」她發誓般地慎重說道。

  騙子!柯磊望著她柔情似水的眼,卻無法壓抑住心中的厭惡。

  「柯磊,相信我。」羅予曦握住他的手掌,急切地保證著。

  柯磊瞪著她,臉部肌肉因為忿怒而繃緊著。他現在沒有法子昧著良心說他相信她,他才剛在夢中經歷過她的背叛!

  「柯磊?」她擔心地拿過一張面紙輕拭著他額間沁出的汗水。

  「我沒事,只是好久沒做那個夢了,所以覺得不舒服。」柯磊揉著抽痛的太陽穴,轉動了下頭頸以鬆弛肩膀的僵硬。

  他沒打算開口告訴她關於這次夢境的轉變。畢竟,說了又如何?她能解釋她的前世背叛嗎?

  「你知道夢的背景在哪裡嗎?」羅予曦扶著他的手臂坐起,纖長手指自然而然地攀向他的頸間,幫他按摩。

  「我不知道夢的背景在哪裡。」他面不改色地說了謊。

  他記得「洱海」,記得「倉山」。這二個地方,應該都位於雲南大理。原來,他討厭雲南,是有跡可尋的。

  「你的肩膀怎麼這麼硬?會痛嗎?」她按壓著他穴點的手腕又多使出了一些力氣,呼吸於是開始微喘。

  「不會痛。」他拉下她的手,把她抱到大腿上,以便盯緊她的眼。「你幹嘛問夢的背景在哪裡?」

  關於那個夢境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他坐立難安。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你知道夢境的地點在哪裡,也許我們可以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啊!」羅予曦眨著眼,一臉無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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