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喀!喀!」房門乍響。
「哇!」沁柔揚聲叫喊,她快昏了。
緊接著,房門被人用力踹開,聖燁倉皇的奔了進來。
「什麼事?什麼事?」
沁柔像溺水者,攀到浮木,她使盡全身的氣力,奔向聖燁。
乍見春光,聖燁全然搞不清楚狀況,他反射性的張臂,抱住投懷而來的美嬌娘,口中兀自問道!「出了什麼事?」
「鬼——鬼——」
「在哪兒?」
沁柔指著牆壁,那塊墨綠布簾,呃!窗簾還在輕晃呢!
抱住溫香滿懷,聖燁實在捨不得放手。「哪有?」
「還有恐怖的聲音,你……你去看看。」
不得已,聖燁走近,掀開布簾——
原來,這後邊是個窗戶,以木板釘死,大概過於老舊,鐵釘鬆脫,木板隨著風而搖晃,發出聲響……
神經鬆懈後,沁柔又突然狂叫一聲:「啊——」
聖燁冷不防地被嚇一跳,衝近沁柔。「怎麼了?又怎麼了?」
「不要過來!」沁柔慌措的蹲下身,雙手想遮,又不知該遮哪裡。最後,乾脆把頭埋進蜷曲的身體裡。
看她全身光溜溜的,一身凝脂似的肌膚,白皙、嬌嫩,聖燁受到蠱惑似的,忍不住走近。
「沒有鬼,你別怕!」
「你出去!快出去!快!」
「喔!哦!」聖燁醒悟的走向房門口兩步,又停下。「你不怕鬼嗎?」
「你快出去!」沁柔尖聲嚷著。
「你別這麼大聲,等會他們聞聲而來,不是更糟?」
沁柔這才想起,含淚急道:「那你還不快關緊房門?」
「啊!是呀!是呀!」聖燁關妥房門,又上了閂。
聽見門關妥的聲音,沁柔一顆心才安了下來,以毛巾擦掉眼角珠淚,她徐徐站起,一轉身,驚見聖燁就站在門邊,還盯著自己……
猛張菱角小嘴,沁柔尚未出聲,房門突然急劇的響起敲門聲,並有人叫道:「發生什麼事?三少!三少!開開門!」
顯然聖燁有點緊張,但不愧是久經商場的老將,他輕咳一聲,聲浪放輕。「沒什麼,我商弟看到一隻——小老鼠,嚇得大叫,吵到你們啦!」
門外聞言,忽然爆笑出聲。「大男人怕小老鼠,哈!哈哈哈……」
笑聲伴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敢再發出聲音,沁柔一張小臉,紅似蕃茄,心中萬分委屈,手忙腳亂的當著聖燁面前,迅速穿上衣裳。
誰叫她春色無邊?誰叫她長得這麼秀色可餐?
聖燁實在是情難自禁……
當沁柔拉過衣服時,他才突然想起:非禮勿視。
「呀」了一聲,他趕忙背過身子,面向房門。
等了許久,沒聽到任何動靜,聖燁終於忍不住,低聲問:「你……你到底穿好了沒?」
沁柔不響,他耐不住又問:「我要轉身了!你穿好了嗎?」
還是沒有回應,聖燁忍不住偷偷轉頭,赫!沁柔穿戴整齊的坐在床沿,俯首垂淚。
聖燁搓搓手,走近她,一手搭上她瘦小的香肩。「商弟……」
一甩肩,沁柔用力甩掉他的手。
「你……我……」吞了口口水,聖燁輕聲道:「我知道『非禮勿視』,所以我轉過身去,什麼都沒……」
「你轉過身,已經太慢了!」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要洗澡?」聖燁很無辜的問。
「好讓你偷看?」沁柔的頭垂得更低。
「天地良心,我絕無意偷看。我在外面聊了老半天,忽然沒看到你,我耽心,才找了來!」
淚珠忍不住溢出眼眶,掉了下來。
「誰知道,我才剛敲門,你就大聲尖叫,我急得只好踹門進來……」聖燁說到這兒,強忍笑意。
「你應該問一聲!」
「哎喲!那種情況,我都急壞了,還問什麼?你也知道,我一衝進來,你突然對我投懷送抱,我都措手不及!」
「得了便宜還賣乖!」沁柔又羞又惱。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聖燁雙手一攤。
都被他看光了,這輩子不能嫁人了!偏偏又對他印象惡劣,沁柔的豆大淚珠止不住往下落。
「如果我知道你在洗澡,絕不敢衝進來……可是,也不行,萬一你被鬼抓走了,或嚇死了,豈不更糟。你說,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聖燁說的是實話,沁柔咬著紅唇,但仍忍不住諷道:「你該出去再關門……」
「來不及了,我聽到他們跑過來的腳步聲,才急忙關上門。」聖燁愈說聲音愈低。「要是再慢一步,你被識破身份,接下你要怎麼走下去?怎麼去探望你母親?」
沁柔被反駁的說不出話來。
「更嚴重的是,你被那麼多人看到了,又該嫁給誰好?雖然當時情況危急,我可都替你設想周到……」
「到」字尾音未完,沁柔突地翻身,回手朝聖燁臉上甩一巴掌……
第五章
金爐相盡漏夜殘,
剪剪輕風陣陣寒。
原來,睡覺時,才是真正的麻煩!
夜已深,沁柔坐在桌邊,守著油燈打盹。
微顫的圈住自己的雙肩,依然驅不掉寒意,但她就是不肯妥協,不願到床上休憩。
聖燁睡在床內側,而床外側空出一大位子,顯然是預留給沁柔的。
要不是為了母親的病,沁柔死都不會跟他同路,更遑論跟他同睡一房。
像他這種空有外表的花花公子,她躲都來不及了,剛開始對他溫文儒雅的印象,早蕩然無存……
更可惡的,是自己渾身被他看遍……
想到這裡,沁柔打了個寒顫。在胡思亂想中,沁柔終敵不過夜深,疲累,模糊的沉入夢鄉。
為了讓沁柔安心上床休息,聖燁始終裝睡,又不敢亂動,但等過一刻又一刻,始終不見她有任何動靜。
最後,聖燁張眼一看,沁柔趴在桌上睡著了。
唉!他下床,輕輕走近沁柔,天呀!就連睡相都這麼迷人。
湊近她的嬌顏,聖燁貪心的吸吮她呼出的香氣,又輕撫她瘦小肩膀……
好一會,聖燁搖搖頭。「脾氣這麼拗,也不怕著涼。」
說罷,他從床上拿起一條薄被,蓋在沁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