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不覺的棄甲,兩人的軀體慢慢貼近……
慢著!
才闔上的眼睛霍然打開,她……她……她感覺到肌膚跟肌膚相親的灼熱還有奇異感。
她跟袁畿都是光溜溜地──
「哇!」
她的叫聲可謂響徹雲霄,上窮碧落下黃泉,可能連死人都吵醒了。
袁畿還沒能多做解釋,也沒能安撫亮亮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情緒,很不幸的,房間門乒乓兩響之後,本來門禁甚嚴的閨房湧進一群拿槍拿棒拿刀的青面撩牙。
袁畿迅雷不及掩耳的拉起毯子蓋住亮亮,也順勢擋住她可能春光外洩的零點幾的可能性,然後坦然面對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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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因為亮亮的拖泥帶水,所以換衣服的時間嚴重拉長,「姦情敗露」的一男一女,其實只有亮亮一人痛不欲生的面對從小扶養她長大的爺爺。
她侷促不安像是犯下滔天大罪,眼神低垂只盼望有個洞可以鑽進去永遠不要再出來。
相對的,坐在她身邊的袁畿神清氣爽的像是睡了場好覺、作了場好夢,美夢並沒有因為甦醒而消失。
袁畿看見她那緊張的模樣,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握住她。
亮亮才想發怒甩開他溫暖的施與,繼而轉念──她實在沒資格對袁畿生氣,說穿了,他是……被害人,她才是那髑「加害人」。
她是個成年人了,不管做什麼都必須自己負責承擔,鬧出這樣的事來,她又怎麼能一味的發脾氣。
這麼一想,幾乎要冒煙的腦子不再瘋狂的窮轉──事到如今,她又不是殺人放火,只是鬧了個丟臉的笑話,相信爺爺不會太追究的。
做好心理準備,然而,一抬頭看見鄔霸天那嚴肅若有所思的老臉,她想了半天的話又全數嚥回肚子。
在亮亮度日如年時,鄔霸天卻只是梭巡著眼前一對璧人,眼光落在袁畿身上。「你決定什麼時候辦喜事?」
「當然是越快越好。」
「可以,但一切得照我的規矩來。」
「我都聽爺爺的。」
「好,夠爽快,我就是欣賞你這股勁。」
「停!」亮亮越聽越不對……他們真當她是壁花嗎?還是不相干的路人甲?!竟然隨便潦草的決定別人的婚姻大事。「……你們的眼中還有我嗎?」
「當然啊,我們不就在討論你的婚事?」鄔霸天一臉不解。
「爺爺!雖然我跟他……我們有一夜情,你也用不著把我當隔夜菜這樣推銷出去!」一夜情,媽啊!只是個午覺,他們連一夜都稱不上。
鄔霸天馬上板起臉來,差點要拍桌子,他當了多年老大氣勢還是很兇猛,對於決定的事情就算對方是自己疼愛的孫女,也不會輕易讓步──再說,像袁畿這麼優等的男人打著燈籠都沒處找,他這笨蛋孫女還要往外推,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們鄔家絕對不允許一夜情這種事情,你既然做了,那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嫁人。」
「你乾脆叫我切腹算了!」老番癲的爺爺,這樣就要叫她嫁。
總而言之,這是她人生清白紀錄上的污點,她必須負責!
怎麼負責呢,就是嫁給眼前這個被抓包而樂陶陶的男人。
可惡透頂!
「袁畿,」鄘霸天才不理會亮亮的小孩子情緒,「你願不頤意娶我家亮亮?」
「我很樂意!」他果然是很樂的樣子。
「那就成了!」鄔霸天不失海派作風,三言兩語就把亮亮賣了,呃……不,是談妥了婚姻大事。
「要嫁爺爺你自己嫁啦!」她惱羞成怒,翻桌子拂袖而去!
「唉,都是我不好,把她寵成這種脾氣。」鄔霸天歎息。
「爺爺,亮亮只是不好意思,她沒惡意的。」竟然留他這快要名正言順的老公下來收拾殘局。
「這丫頭,不知道自己燒了好香才遇見你呢。」
「爺爺,應該說是我前輩子做了好事才能遇見亮亮的。」他一直這麼認為。
邸霸天聞言,呵呵笑了起來。
他不只後繼有人,連孫女未來的幸福也一併來到了。
他就是中意這麼有肩膀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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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藍,藍到飛機飛過後的氣流能明顯的掛在上面很久,慢慢才化成棉絮沒入其他的深藍中,繼而不留一抹痕跡。
秋日的太陽軟,不具殺傷力,亮亮呈大字型的躺在屋頂上,這裡是她想心事的地方。
她不像其他女生有很多可以啦咧的女性朋友,讀書的時候也不跟其他同學分黨派搞小團體,離開學校,也沒有步入社會進公司,真要跟她談得上有聯絡的也只剩下那個眼鏡小學妹。
小學妹大學考上了她志願的傳播系,還入主了台灣名聲最響亮的電視公司,幾年的奮鬥下來,從跑馬路新聞的小記者晉陞到跟一群優異至極的國外「舶來品」競爭一線女主播,而且每天有上不完的課程,小學妹壓根抽不出時間出來喝杯咖啡,更別提她也不好意思在人家最水深火熱的時候火上加油,要人家聽她這老學姊吐苦水了。
閣樓外的屋頂,有塊平坦的腹地,小時候,她想爸媽或是有沒有辦法跟爺爺說的話,她就會上這兒來消磨一段時間,自然就心平氣和多了。
細想,她哪是生氣,是面子上掛不住,才使出終極手段先發一頓脾氣再說,雖然這樣的個性不可愛,但是,那個笨爺爺,就算她在男人堆裡長大,有必要把話說的那麼直接,就算她直爽的不拘小節好了,終究她也會害羞吼──
「叩……的的……」不知道打哪來一粒小石子撞到瓦片後順勢滑進排水管,接著,又一顆,這次打到亮亮的肚皮,彈起來後掉在她手邊,她隨手撿了起來。
「謀殺啊,上面有人耶。」她嘀嘀咕咕的爬起來,往下覷。
下邊,仰個臉跟她面對面的沒有別人,是袁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