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扯了!』紹亭按捺不住語中的笑意,整顆心因為舒妤的存在而快樂地飛揚。 『紹熙永遠都是這麼誇張!舒妤,別理他。』
她滿臉嬌羞,微笑不語。
『說真的,熱戀中的男女,眼裡是容不下一拉沙的,而且恨不得能夠有多一點獨處 的機會。』紹熙的眼神專注在身旁一臉僵硬的芷菱身上。『你們幹嘛非要帶著我和芷菱 這兩個大電燈泡呢!』
『人多熱鬧嘛!』紹亭隨意找個借口。事實上,他是故意趁此機會讓舒妤和他們接 近,希望自己的親人也能如同他一般喜歡舒妤。
『愛情的魔力真是偉大!』今天的紹熙似乎情緒高昂得閉不上嘴巴。『我大哥一向 成熟內斂,但舒妤妳知道嗎?他現在常常莫名其妙的露出笑容,甚至會情不自禁的引吭 高歌。我當他弟弟二十多年了,可從來就沒見他那麼神魂顛倒過。』
『你口渴了吧?喏,喝罐飲料!』舒妤反身將紅茶遞給紹熙,柔嫩的雙頰還染上了 兩朵嬌羞的紅霞。『芷菱,妳也來一罐?』
『不必了!』芷菱的語氣僵硬得彷如從地底下挖出來的千年化石。
『芷菱,怎麼了?』路上都沒聽妳說句話,是不是嫌紹熙太聒噪了?』徐紹亭終於 注意到一直沉靜不語的芷菱。
『紹熙那些無中生有、極端無聊的笑話,我根本插不上嘴!』
王正菱一反常態,語句變得犀利,而且語氣中認真的指責,頓時將車內的氣氛搞得 異常僵硬,『你說我無中生有、極端無聊?』紹熙故意觸摸她的痛處;他的口氣雖然帶 著笑意,但凝視她的眼神卻嚴肅無比。『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 大哥和舒妤正處於熱戀中,難道妳看不出來嗎?』
芷菱恨不得馬上逃離這輛車,逃離徐紹熙銳利刺探的眼神。她清楚地知道他是故意 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瞭她對紹亭的感情,但他卻故意一再的刺激、傷害她。
為什麼?她忍不住問!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而惹得他如此仇視她?
『各位,下車吧!』徐紹亭刻意輕快的宣佈,以緩和略顯沉悶的氣氛。
『下車?』紹熙輕佻雙眉。『咱們不是要去看海?但我連沙灘都還沒瞧見呢!』
紹亭熄掉引擎。『前頭有家協力車出租店,我們就騎協力車去看海。』
『天啊!大哥,你這擺明是要折磨人嘛!』紹熙雖然直嘀咕,但還是跟著下了車。 『你現在是身陷愛河,做任何事都帶勁,但我可沒有。』
紹亭笑著輕拍弟弟的臂膀。『少囉唆了,現代人太缺乏運動,趁這個機會好好舒展 舒展筋骨。』
紹熙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舒展筋骨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單獨和舒妤共享一段 浪漫的腳踏車之旅吧!』
芷菱立刻走近紹亭,像佔有似的緊攀住他的手臂。『紹亭,你教我好嗎?我從來沒 有騎過這種腳踏車。』
『拜託,識相點!』紹熙看她的眼光全是嘲諷。『妳真的這麼喜歡當電燈泡?』
芷菱勉強自己不對他的挑釁做任何反應。她並非不懂女孩該有的矜持,但她怎能親 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卻不做任何反應?不想力挽狂瀾?更何況 ,她再也不想忍受徐紹熙的挖苦和嘲諷。
『紹亭,我要跟你。』芷菱緊黏著紹亭,似乎須興也不肯放鬆。
『沒騎過是不是?大不了我教妳。』紹熙挑了一輛全黑的協力車,伸手拉過芷菱, 然後對紹亭說:『大哥,去替自己和舒妤挑輛車,芷菱交給我。』
『謝啦!』紹亭似乎沒有察覺出芷菱的不對勁,反而覺得紹熙和她共騎一輛協力車 是天經地義的事,於是向紹熙叮嚀要注意安全之後,便急著去挑協力車了。
一待紹亭走開,芷菱立即甩開紹熙的手,而且盛氣凌人地對紹熙大吼:『我不想再 聽你滿嘴毫無意義的低級笑話了!』
『大不了我一個字也不說!如果妳真願意當幾個小時的啞巴,那麼,我也樂意奉陪 。『他臉上的訕笑和內心無法言喻的沉重感,形成強烈的對比。卜H叫覺*感『我求你離 我遠一點!』徐紹熙的存在總帶給她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威脅著要粉碎他的理智和冷靜 。
打從王媽帶著妳踏進我們家的第一步起,我們的命運就被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鎖鏈糾 纏在一塊了!』徐紹熙微泌的眼光再也沒有戾意。
眼看著芷菱那娟秀、清麗的臉龐,此刻正流露出不安和傷痛,一直靜默不語的舒妤 忍不住對她伸出援手。
『紹熙,我們一起騎吧!』她俏皮的露出一對漂亮的酒渦。『我決定勉強聽你說一 些不很幽默的笑話!因為要你一分鐘不說話都不太可能了,更何況是幾個小時。』
『不!』他給了舒妤一個極為短皙的笑容。『我堅持相芷菱共騎,以證明我確實言 行一致。』
『舒妤咱們個別行動,太陽下山後就在這裡碰面。』不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紹 熙堅決的將滿心不情願的芷菱拉上車,揚長而去。
***
騎了沒多久,在芷菱一再的堅持下,徐紹熙終於無奈的停下車來。
『你走!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站在樹蔭下,轉過身不去看他。
他不言不語,只是點上煙,默默的守在她身邊。
『你走!』失去了僅有的理性,芷菱一向輕柔的嗓音卻突然變得刺耳而且尖銳。『 我討厭你,我真的好討厭你!』
他緩緩的吞雲吐霧,早已學會在波濤起伏的情緒下,依然表現得冷漠淡然。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芷菱再地無法掩飾心中的傷痛和怒氣。『傷害我真的能 帶給你莫大的快樂?我受夠了你的嘲諷和刺激!為什麼?即使你再不喜歡我,就請念在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你可以不理我,漠視我的存在,又為什麼要如此竭盡所能 的打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