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偷偷,偷走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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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邵亭宇立刻忘了身體上的不適,忙著安慰他--「你這點子是一級捧的,我想,是對方不懂得欣賞。海桐,你別太自責。」

  「就我的馬路清息來源,『風姿』是台灣數一數二的成衣公司,老闆是一個白手起家、頗富傳奇性的老頭子;聽說他生性乖戾、嚴苛,對任何事都要求絕對的完美。」林韶德猶豫的說出結論。「或許,我們該考慮放棄這個客戶。」

  「不!」海桐毫不考慮的否決。「我們不能滿足於現狀而不求突破,如果『風姿』這份企劃書成功了,一定能帶動我們在廣告界的氣勢,接踵而來的將是接不完的生意,而……」

  「而且白花花的鈔票也會如雪花般飄來!」阮怡興奮的接口,腹部的疼痛似乎已不藥而癒。

  海桐頷首以對,雙眸綻放出一抹渴盼的光芒。「最重要的是那份成就感。」這對他而言,才是真正重要的。

  伊雪雁的注意力一直捨不得自他身上移開。其實,她一直不確知自己喜歡他的原因究竟?何?但她現在知道了!她好愛、好愛他那在談及工作時閃閃發亮的雙眸。

  「你會如願以償的!」邵亭宇義無反顧的?他打算。「我對你的才華,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梁海桐勉強擠出淡淡的一笑;亭宇的虛言安慰其實對他毫無助益,他仍深深陷於企劃書被退回的沮喪中。不是他無法承受失敗的打擊,而是他耗費心思的作品,卻屢遭駁回,這嚴重傷害到他強烈的自尊。

  「工作吧!」他強自振作。「阮怡,『東城』的合約弄到手了嗎?」

  阮怡一聽到這句問話,便索性將整個人往桌上一趴,愁眉苦臉的?自己脫罪。「本來是沒問題--但這會兒因?鬧肚子而取消了約會,就不知道對方--哎呀!你總不能叫我一面跟人家談生意,一面抱著吐子往□所裡跑吧?」

  「事情實在『巧』得教人無法忍受,不是嗎?」邵亭宇意有所指的嘀咕:「公司成立到現在,從沒碰過這種倒霉事,偏偏……」

  梁海桐也無奈的歎口氣,這對他低落的心情而言,無異是雪上加霜。

  他那挫敗的神情,看在雪雁眼裡,真是難過極了。即使買到不新鮮的便當並不全是她的錯,即使他沒有出言指責她,祇是以一貫冷淡的態度對她,她還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惹的禍。

  這一陣子,雖然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同乘一輛車,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但她可以強烈地感覺到他仍然無法接納她。

  而邵亭宇對她的態度如出一轍,雖然有阮怡和林韶德的友善和安慰,她偶爾還是會挫敗得興起離開他的念頭;而這念頭,此刻又強烈起來了。

  尤其當她發現海桐抓起文件,走向複印機的同時,她不得不向上蒼禱告,若能阻止海桐前進,那麼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不過,上蒼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禱告,而依然我行我素,梁海桐同時也走到了複印機旁--

  他耐著性子,反覆印了幾次,但複印機仍毫無反應。

  「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於他的詢問,阮怡和林韶德假裝沒聽到,邵亭宇則丟給雪雁一個要她「俯首認罪」的眼神。

  「對不起……」深吸口氣,雪雁鼓起所有勇氣站出來自首。「早上我不小心插錯電源,所以它……」

  她的話語因他愈見鐵青的瞼色而愈來愈小聲;同時一股冰冷的涼意也自腳底逐漸擴散到她全身每一個細胞。

  「妳知道我們正處創業期、是個資金短缺的小公司嗎?妳知道這台複印機足足花了我們十幾萬嗎?」

  他冰冷的嗓音似寒冷的北風般朝她無情地席捲而來,使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溺水的小貓般微弱。「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我懷疑!」他瞪她的黑眸中一片蕭瑟。他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自制力正像沙漏般一點一漏的流失。

  阮怡不平的站出來替雪雁說話。「冷靜點嘛!海桐,我們已經找人來修了,複印機明天就會恢復正常,反正又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

  「這是天大的事!」他就像承受過多壓力的氣球,在猛然爆炸後,一定會發出震耳的聲響。「她先是竊據了我的家,擾亂我的生活秩序,這會又弄壞機器、害得大伙腹痛難當,她--根本是?了徹底毀滅我的人生而來的!」

  隨著他尖銳如刀鋒的每一字、每一句話,雪雁的心就像被割得一吋吋般疼痛難耐……

  他仍不放過她,而像發威的獅子般,步步逼近宛若迷途羔羊、不知所措的她。「自妳出現,所有倒霉的事全接踵而至,我真的忍不住要懷疑,這一切全是妳搞的鬼!伊雪雁,我跟妳無怨無仇,妳?甚麼要陷害我?」

  沮喪、怒氣使他盲目的將一切不如意全歸咎到她身上。

  面對他嚴厲的指控,雪雁就像啞巴吃黃連,再苦也說不出!

  ?了愛他,她承受所有的孤寂和委屈,但這一切似乎在瞬間都變得毫無價值;所有堅強和決心也全然崩潰!使她再也沒有勇氣面對任何人。於是,隱忍已久的淚水,終於如雨紛飛的落下。

  「對不起--」雪雁哭著飛奔而去。

  * * *

  當梁海桐發現家裡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伊雪雁的人影時,不但沒有鬆口氣的感覺,反而整個神經繃得緊緊的。

  他看不到任何屬於她的私人用品,也找不到她隨身的旅行袋;明顯的,她離開他了。

  他應該?終於如願趕走她這個瘟神而狂喜不巳,但奇怪的是--這種感覺遲遲不肯降臨。

  他拚命說服自己,她的離去將是最完美的結局;她可以回去享受她千金大小姐舒適、優渥的生活,而他則可以重回自由、過著道遙自在的生活……但?甚麼?他的心卻沉重如鉛??甚麼心頭總掛著一抹濃濃的失落感??甚麼他的腦海中,一再浮現她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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