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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桐鐵青的臉色,把辦公室裡低沉的氣壓搞得更低。
「事情談得怎麼樣了?」邵亭宇戒慎恐懼的開口詢問。
「大華的那單生意又被『彩繪』搶去了。」他的聲音和他的臉色一樣陰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阮怡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般無力的問著;她已由最初的震怒、暴跳如雷,到如今的無可奈何。「這一個多月來,我們所接洽的生意至少被『彩繪』搶去了一半,這是巧合?或者他們根本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林韶德也是一臉愁雲慘霧。「不祇一半,而是一大半!幸好我們跟『風姿』簽下五年長約,否則,公司能不能繼續維持下去都還是個問題……」
雪雁倒了杯水,邊走向海桐,邊表達自己的意見:「這個新的廣告公司一定擁有相當雄厚的財力和後盾,才可能以壓底成本的誘因來招攬客戶,而且從他們壓低的比例看來,他們似乎志不在賺錢。」
「沒錯!」梁海桐遲遲沒有接下她遞過來的水杯,祇是直視著她。「『彩繪』確實志不在賺錢,而是?了打擊我才成立的。」
「你說甚麼?」阮怡驚跳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林韶德也感到很不可思議。「我們又沒有得罪人,誰會?了整垮我們,而不惜投下這麼大的心血和資本?」
邵亭宇急急問道:「海桐,你能確定嗎?」
梁海桐沒有理會大伙的議論紛紛,祇是專心一意的盯著伊雪雁;那種眼光像是早把她看穿似的。「妳知不知道『彩繪』的幕後老闆是誰?」
他那冰冷的眼神,逐漸冷卻了雪雁所有的知覺,除了一股不祥的預感之外,就是濃濃的不安。她隱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與自己有關,否則海桐絕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黃家彥!」他的黑眸陡地一片蕭瑟。
當雪雁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一直緊握在手中的水杯也應聲而碎。
「妳該知道這意謂著甚麼吧?」梁海桐的嗓音因過度壓抑心中的怒火而顯得粗嘎。「黃家彥祇是個傀儡,而這只傀儡的操控者無非就是妳那美艷動人的繼母黃美紗,以及妳那重情重義的父親伊達明!」
他極具譏諷的話語,每字每句都有如千斤重石,猛力撞擊她的心屝。
伊雪雁痛苦的閉上眼睛,滿腦子祇有「?甚麼」。他們?甚麼要這麼做?海桐?他們的恩怨所付出的代價難道還不夠嗎??甚麼非要將他逼上絕路?
阮怡終於恍然大悟。「雪雁,妳爸爸?了逼妳離開海桐,才使出這種手段?」
她緊縮的喉嚨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梁海桐以犀利的眼神梭巡她僵硬的小臉。「告訴我,妳完全不知情!」
「我真的不知道……」
邵亭宇冷冷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妳當然不會承認,可是我們卻沒有理由相信妳的鬼話。當初妳之所以會這麼突兀的跑來找海桐,該不是?了某種不可告人的原因吧!」
阮怡立刻以敵對的態度逼近他。「你這是甚麼意思?你是不是認?雪雁是來這兒做臥底的?」
看著雪雁愈來愈蒼白的瞼孔,阮怡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句問話分明是愈描愈黑!
於是她又以殺人般的眼神瞪向邵亭宇,並義憤填膺的?雪雁辯解--「邵亭宇,你究竟看雪雁哪裡不順眼??甚麼每次都找她的碴、跟她作對?雪雁都說了,她完全不知情,你還要她怎麼樣?她爸和她繼母對我們的所做所?,一點都不干她的事,你不要在那無的放矢!」
「我無的放矢?」邵亭宇理直氣壯的回擊。「至少妳不能否認,從她出現到現在,祇會?海桐添加麻煩,對海桐一點幫助也沒有;現在,卻連我們都要遭殃了!況且這回若不是因?她,我們公司也不會面臨這麼大的災難,難道她一點都不需要?這些事負責嗎?」
「這怎麼能怪她?她又不是故意的……」阮怡再度試圖?雪雁說話,但她的嗓音卻愈來愈虛軟無力。
「亭宇,沉著點,現在責怪誰都於事無補的。」林韶德以同情的眼神看向雪雁。
無邊的指責像潮水般湮沒了她;而梁海桐那始終冷漠如冰的眼神,祇有使她愈沉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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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海桐再度直闖伊家大宅,這次,他並非來興師問罪,更不是來哀求討饒,他祇想解開一直積壓在心頭的那個謎。
伊達明再度以鄙夷、輕視的眼神迎視他。但稍值得慶幸的是,黃美紗不在場,否則她那張美麗卻刻薄得可以的嘴臉,將會很容易就粉碎他揭開謎底的勇氣。
「我以?你會信守承諾: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看梁海桐的眼神,彷彿他是一隻乞食的癩痢狗。
「我做錯了甚麼?值得你這麼費盡心思的對我趕盡殺絕?」
伊達明並沒有假裝聽不懂他所指?何。成立「彩繪」雖非出自他的主意,而是妻子美紗,但他卻樂觀其成。他絲毫不?此而感到內疚,反而認?這是他們梁家應得的報應!這小小的報應與梁家所帶給他的傷害和恥辱相較,祇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沒錯,『彩繪』是我所有,而且以打垮你的『創意』?首要目標。」他坦承不諱,甚至帶著自得的笑意。「你被逼得毫無招架之力了嗎??怎麼?你今天是來向我討饒的嗎?」
「我根本不?所動。」即使他燃燒著滿腔的怒火,卻依然表現出冷靜自若的模樣。「我祇想知道,?甚麼?」
伊達明斜睨著他。「梁海桐,我不欠你任何解釋。」
「不,你欠我。」他決心要得到答案。「你在宣判我的死罪之前,至少該讓我知道自己究竟把了甚麼錯。」
伊達明不禁大吼了起來--「你搶走我的寶貝女兒,這條罪還不夠嗎?你還需要甚麼解釋?」
「不,沒這麼簡單!」他一徑的搖頭,眼裡的堅決硬如鋼鐵。「不僅是因?雪雁的因素,這中間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我可以感覺得到,你恨我!而且還是瘋狂的恨著我!我不相信我該?雪雁個人執著的行?,背負如此沉重的罪名,甚至,必須因此而付出慘重的代價;我敢肯定,你是因?我所不知道的『某項原由』而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