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一腳狠狠踩在他的胸瞠上。「你當咱們兄弟個個是軟腳蝦?任憑你指揮東、指揮西、愛怎?樣就怎?樣嗎?」他臉上露出駭人的凶光。「很好,你說得對,殺了你,我們也拿不到錢,所以,我不打算殺你,想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會還的--我一定會還的……」林韶德頻頻保證,眼中閃著極度的恐懼。
「很好!」他再度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笑。「不過呢!?了跟上頭有個交代,我小張今天不可能會讓你全身而退!」
「你--你想怎?樣?」林韶德冷汗涔涔。
「給我砍下他右手的雨根手指頭!」小張冷聲下令。
「不!不--」
林韶德嘶聲狂吼,拚命掙扎,卻絲毫無法撼動壓制住自己的兩名大漢;此刻,他像是即將被解剖的青蛙般,祇能無助的躺在實驗台上,任人宰割。
一把亮晃晃的小刀漸漸逼近他,林韶德原本就蒼白的臉色,倏地轉成一片死白;他恐懼得肝膽俱裂,心神喪亂得頻頻發出豬號般的尖叫聲。
「住手!」
這一聲怒斥,暫緩了林韶德的酷刑。
小張斜睨著站在門口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識相的就別插手,否則祇有跟著倒霉!」
梁海桐緩緩走近他,完全不把他的威脅當回事。「你會希望我們插手的。說,他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
小張態度一轉,立刻露出討好的笑瞼。「原來是財神爺替他來還錢的!不多不少,剛好一佰萬。」
海桐朝邵亭宇微微頷首,邵亭宇則立刻自公文包中拿出支票簿填寫著。
「這是張即期支票,立刻能兌現。」邵亭宇精明的提出要求--「那他所簽下的借據呢?」
小張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了張紙交給他,同時也自他手中取走了支票。
他滿意的將支票收進口袋,嘻皮笑瞼的對著躺在地上的林韶德說:「林先生,咱們下回場子裡見!」
待三名惡漢離開後,林韶德仍一動也不動的頹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他,早巳陷入另一個更痛苦的深淵--他必須?自己出賣好友的罪行付出代價!
「你們怎?知道的?」他懊悔不已的揪著自己的頭髮。
邵亭宇難掩指責之情的看著他。「我早發現你近來行?怪異,不但經手的賬目經常出現短缺,甚至有向客戶收取回扣的行?發生;這些,我們都念在多年情誼的份上,沒有聲張出去。」
梁海桐接著說道:「可是當發生企劃書被盜用的事後,我便不得不做出一些聯想。我之所以不當面揭露,就是因?我極不願意相信你會這樣做。」他眼中帶著深切的無奈。「我寧願讓雪雁蒙受不白之冤,也不願一次就定了你的罪行,而毀了我們多年的友誼。可是,經過我和亭宇暗中調查,我們發現你早染上賭博的惡習,而且欠下鉅額賭債,我們便不得不接受你?了償還賭債而背叛我們的事實。」
林韶德知道他再也沒有?面?自己辯解些甚?,祇好坦承了一切。「我不知道黃美紗究竟是如何探知我的事,正當我?籌錢之事忙得焦頭爛額之際,她突然找上我,向我提出了這項交易--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出賣你們,可是我……」
無邊的悔恨再次撕扯他的心,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是萬死也不足抵過,因此,他除了自責之外,還是自責。「你們根本不該替我還錢的,應該讓他們把我碎屍萬段!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雪雁!我--我該死!」
「你是該死!」邵亭宇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們替你解決了困難,並不是要聽你一個勁的在那兒自怨自艾,而是想再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們,那就重新振作起來給我們看!」
「亭宇說得對!我曾一度想活活掐死你……」海桐聳了聳肩,話中充滿了感性。「但你畢竟是我們情同手足的兄弟,我們不可能見死不救。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我們希望自己的兄弟也能如此。」
對於他們的情誼,林韶德感激得說不出話來。
海桐接著說:「給你自己一段沉澱的時間,祇要你能徹底戒除賭博的惡習,公司隨時歡迎你回來,我們也會永遠當你是朋友。可是如果……」他板起臉孔威脅--「如果讓我發現你再去賭,我會親手砍下你的手指頭,絕不容情!」
「是啊!」邵亭宇也故作嚴肅的警告他。「別想偷懶太久,公司還等著你效力呢!至少你也得盡盡犬馬之力,替公司多賺點錢,好彌補我剛才替你支付的那筆開銷。」
林韶德無言以對,祇有不斷的感謝上蒼,在他走錯路的時侯,他的至友還能給他諒解和支持,這是何等的幸運啊!
* * *
「亭宇,怎?辦?」阮怡躺在他身旁,將羞傀的小臉往他懷裡藏。「我誤會了雪雁,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她,真枉了她把我當成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呢!這--這叫我以後拿甚?臉去見她呀!」
他輕撫阮怡柔細的髮絲。「不知者無罪!不過,妳倒可以從這件事情當中得到一個教訓--那就是,凡事別大衝動!」
阮怡無奈的朝他翻了個白眼;雖然他們之間針鋒相對的相處方式已經改善不少,但他卻依舊改不掉愛教訓人的毛病。
「亭宇,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我說不,那我今晚肯定別想睡個好覺了。」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誰叫他的阮怡是這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呢?
她將他的抱怨視?默許。「亭宇,你?甚?要幫雪雁?你大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趕走她,?甚?你會反其道而行?」
「因?我是個重榮譽、講究是非黑白的人。」
「就這樣?」
他點頭。「好了,快睡吧!我累了。」他立刻閉上眼睛,表示他們之間的談話到此結束。
阮怡翻身坐起,不悅的瞪著他。「不可能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