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以搶指著她。「你是鄭秋雯?」
她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地求饒:「放過我吧!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放過你?」一想起白沁雲那柔弱無助的模樣,小林就忍不住想狠狠教訓她一頓。 「你怎麼不放過歐陽雄?你不僅搶了人家的老公,索性最後又宰了他,你怎麼不想想歐 陽太太情何以堪個?」
「不是我!雄哥不是我殺的!他不是我殺的!」鄭秋雯激動地哭著反駁。「是她, 我知道是她——」
「誰?」太保揚聲問道。
「白沁雲……是白沁雲!」
小林沉不住氣地咒罵:「他媽的!你殺了人,還想推到白沁雲身上,像她那樣溫柔 、嬌弱的女人,連隻雞都殺不死,更何況是殺人!?你他媽的真噁心!還開膛破肚—— 」
「白沁雲騙人!」鄭秋雲瘋了似的尖叫,眼裡有著真切的恐懼。「是她!我知道是 她……她是個很恐怖的女人,很恐怖的女人……」
「閉嘴!你敢再污蔑白沁雲一句,小心我斃了你!」
小林頻晃動手中的槍,嚇得鄭秋雯更是尖叫連連。
「小林!」太保站出來阻止他意氣用事;看來,他已經自詡為白沁雲的保護者,只 是見那麼一面,她就已經多了小林這個愛慕者。
「鄭秋雯,出來吧!我們必須請你回警局應詢。」太保和聲說:「在罪證尚未確鑿 之前,只要你合作,我們不會也不能對你怎麼樣。」
「警察?你們是警察?」她忘了哭泣,睜著一雙淚濕瞳眸瞪著他看。
太保掏出證件。「我們是刑事組的。」
令人意外的是,鄭秋雯不但不逃,反而撲倒在他懷裡,彷彿溺水之人緊抱著浮木求 生,不肯放地緊緊抱著他。
「救我!求求你救我!」她像終於找到一線生機似的,再度流下釋然的淚水。
葛父打開門,狐疑地面對眼前年輕的男子。「你找哪位?」
陳皓微微頷首。「很抱歉打擾了!葛葳在嗎?」
葛父兩眼一亮,找他女兒的!?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他那乏人問津的女兒,可 終於「開胡」啦!
他悄悄打量對方,慷慨地給予他九十九點九分。哦——能具此慧眼看上他的寶貝女 兒,就足以使他得到高分。
「她在,請進!請進!」
剛進屋,葛父已忍不住探問:「你是——」
陳皓伸手掏證件。「哦,我是——」
突然,葛葳像陣旋風似的捲向陳皓,打斷了他的話,他掏證件的手也被她拉了下來 ,並且緊緊地勾著他,令他動彈不得。
不顧陳皓一臉驚訝,她像宣佈「中獎」名單似的,朗聲說道:「他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
循聲而來的葛母,忍不住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而葛父也好不到哪去,他像白癡似的 ,笑得嘴都合不上。
「男朋友?」陳皓在她耳畔低語。
爸媽誇張的反應,令葛葳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而陳皓那一臉質問,更令她 想一頭撞死!
天啊!但她不得不撒這個謊,總比讓老爸、老媽知道她牽扯上命案好吧!?
「坐!坐!」葛母拉著他們坐進沙發,那雙和葛葳一樣靈活的雙眸,眨也不眨地打 量著他們。「傻丫頭,原來你已經有了這麼一個要好的男朋友,難怪一直不肯乖乖聽話 去相親。」
「可不是!」葛父忙著接腔:「你這女兒真是的!有什麼好害羞的,有人追求是樁 好事嘛,幹嘛要瞞著我跟你媽?」
葛葳低著頭苦笑,什麼話也擠不出來。
「你——」葛父笑道:「女兒啊!還不把男朋友鄭重介紹給爸媽認識,我們連他的 名字都還不知道呢?」
「他叫……」
天啊!他叫什麼?她竟連自己「男友」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陳皓。」他替他解危。
這令葛葳異常感激,或許,他不像他的外表般冷酷無情;她提醒自己,等會可得好 好謝謝他。
葛母又問:「你和葳葳認識多久了?」
「不久。」陳皓語帶玄機。「不過,我已經見識過她『多變』的每一面,對她有極 深刻的瞭解。」
對於他的嘲諷,葛葳除了傻笑,還是傻笑。
「是嗎?」葛父滿意地點頭,又問道:「你在哪高就?」
「我是警察。」
「警察!不錯,不錯,人民的保姆,很神聖的工作。」只要不偷不搶,就有資格娶 他的寶貝女兒。
葛父暗暗笑了,他這「頑劣」的女兒,就需要這麼一個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來馴服。
「你能接受葛葳的職業嗎?」他刺探地問。
「不!」陳皓斬釘截鐵地反對。「那不是一個適合女人的工作,女人應該在家相夫 教子。」
說得好!葛父決定再加他個0.1分,湊個滿分一百。
「相夫教子」,這句話對葛母而言,就像被拉響的禮炮,是她寶貝女兒邁向紅毯的 前奏;她的腦海中,開始幻想出一幕幕溫馨、快樂的婚禮場面。
「要她乖乖待在家相夫教子,就得靠你早日實現了!」
老媽說得之露骨,教葛葳差點暈倒而陳皓接下來的回答,更教她無法反應。
「我正在努力。」
陳皓慢慢扯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看葛葳那坐立難安、手足無措的模樣,帶給他莫 大的快感。
她接連耍了他兩次,這麼一點報應根本不算什麼。
葛母又追問:「府上有什麼人?我們也該禮貌上去拜訪。」
「慢著!」葛葳終於忍不住開口。「爸、媽,我和……陳皓要趕電影,時間已經快 來不及了。」
「是嗎?」葛父開心地笑道:「去吧!去吧!反正來日方長嘛,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可以好好認識彼此,不急於一時。」
哦——他們根本不必瞭解陳皓,也不會再有這種機會,她發誓!
葛葳迫不及待地拉著陳皓離開。
一到樓下,她立刻放開他,懊惱地大叫:「你真像可怕的病毒,無孔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