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維,聊夠了嗎?能請你過來一下嗎?」
高御風明顯帶有諷刺意味的話,立刻打斷了他們之間輕鬆的談笑。
郭永維不禁低吟:「他要推我上斷頭台了嗎?」
「沒那麼糟的。」梁雨冰笑了起來。「頂多斷條胳臂、缺條腿而已!」
「你有最差勁的幽默感!」
他埋怨地白了她一眼後,立刻快步地銜命而去。
「高先生?」他戒懼戒慎地等候指示。
「我希望你立刻把這些文件弄出來……一他沒有將他推上斷頭台,甚至沒有碰他一 根寒毛,只是丟給他一堆工作;郭永維不但毫無怨言,反而猶如遭蒙大赦般,心存感激 地埋頭苦幹。
高御風滿意地看著他全心投入工作中,當然,那些文件並沒有如此急需,他的目的 只是想把他自梁雨冰身邊支開罷了。
他起身,緩步走向她,坐進方才郭永維所坐的位子上。
「我相信睡眠不足,將會嚴重影響你工作的能力。」他的第一句話,便充滿了挑釁 。
梁雨冰平靜自若地回答:「你大可放心,如果有人想對你不利,我會不惜一切擋在 你身前。」
「我建議你以後在出差的前一天晚上,最好別帶情人回家過夜,免得像今天早上這 樣匆匆忙忙,連話別的時間都不夠。」他的口吻似發酵的牛奶一般酸。
「沒關係,反正我們昨晚已經聊了一整晚了,而且等我回去,他還會在那兒。」她 明知他會誤會,但卻一點也不想解釋,事實上,她甚至是故意氣他的。
「而且你一點也不想念他的,對嗎?」他看著她的眼中充滿譏諷。「我沒想到你這 麼受歡迎,家裡還藏著一個男人,這會兒又在郭永維跟前賣弄風情,下一個會是誰呢? 我嗎?」
怒火在胸臆間沸騰,她卻勉強維持表面上的平靜,以更甚的嘲諷反擊。「別擔心, 你絕對安全,因為我對你沒有絲毫興趣。」
「你應該試試的,因為我是公認的好情人。」他的雙眼因怒氣而變暗,嗓音卻是危 險的輕柔。「你嘗過的,我的吻技如何?」
他的大手接著撫上了她光潔的臂膀,而且極其挑逗地繼續向上移動,一點也不在乎 郭永維就坐在前頭不遠的地方。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口出威脅:「你想聲張?請便,我不在乎,大不了我立刻開除 郭永維,叫他少管點閒事,你想要這樣嗎?」
她不要,她不想將郭永維牽扯進來。這是她的戰爭,她必須自己打。
梁雨冰不動聲色地撥開他的手,壓低嗓音:「你不合我胃口。」
「你是如何決定男伴的?』他的言語更加冷酷、刻薄。「擲銅板?或者是丟骰子? 我想早晚會輪到我的,我的賭運一向不錯。」
「你的好運已經用完了!」梁雨冰冷冷地瞪著他,嗓音和表情一般冷。「事實上, 我一點也不喜歡玩那些遊戲。」
「不喜歡嗎?」他邪氣地笑了起來。「我倒覺得你是箇中高手。欲擒故縱、以退為 進是步高招,我承認你逗得我心癢難耐,恨不得想一親芳澤。』他眼裡閃著赤裸裸的欲 望,以及憤怒。「你成功了,也該到了我們享受彼此的時刻了吧!」
這回,他的手更大膽地撫上了她優雅的頸項,緩緩滑向她的胸口。
梁雨冰再次推開他的手,倏然站起來,咬牙低嘶:「你令我反胃,我寧願整個行程 中把自己關在廁所裡,也不想忍受你!」
丟下話,她便大步朝盥洗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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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塵不染的屋子, 梁雨辰不禁搖頭興歎,乾淨整齊的環境雖然令人舒服,但這也意謂著梁雨冰的生活太過單調,才會花那麼多工夫在整理屋子上。
他瞭解自己的妹妹,梁雨冰生性好強,但也有脆弱的一面,J所帶給她的不僅是感 情上的傷害,更是自我尊嚴的受挫。現在的她,很可能對男人是敬而遠之的,但……他 心中似乎又乍見一線曙光。
他有預感,她老闆欣賞的或許不只是她工作的能力,還有其它。
喔——他希望自己的預感成真。因為他相信,戀愛——是治療傷痛的良方。
當然,要讓梁雨冰專心談戀愛,必須先清除那尚未明朗化的威脅。一思及此,他的 臉色不禁沉了下來。
尋思中,他的手不覺摸向堙盒,抓起大門鑰匙,決定走到樓下的超級市場去買包煙 ,香煙等於是他的精神食糧,絕不可或缺。
大約三分鐘後,他帶著煙回來——進屋後,他隨手將鑰匙丟在桌上,突然——他全 身僵硬了起來,所有的注意力全凝聚在桌上平空多出來的一張白紙上。
他敢以自己的生命打賭,在他出去買堙之前,這張白紙根本不存在。
他立刻戒慎地在屋裡屋外作了一逼徹匠地搜查,卻一無所獲,他無奈地旋回客廳, 抓起紙張一看,那是一張以計算機打字而成的警告函——償賬的時刻己到!
梁雨辰不覺感到寒毛聳立、全身冰冷。這短短的一句威脅並不足以為奇,他看過比 這邪惡、怪異了幾千倍的威脅。真正教他驚悸不已的是,對方竟能在他離開短短的三分 鍾內,不做絲毫破壞地潛進他的屋子裡!
由此可見!敵人已經靠得很近、很近了。
第五章
日本客戶黑石先生,替他們安排了全東京最高級的五星級酒店,並且訂了擁有三個 房間的總統套房,正好供他們一行三人使用,並且各自擁有私人浴室設備。
進入分配的房間後,梁雨冰差點因這終於解脫的快感,而忍不住發出愉悅的呻吟。
能擁有隱私和獨立的空間,這種輕鬆的感覺如此美好,彷彿卸下了千斤的枷鎖。
這股沉重的壓力,全來自於高御風。一整天,無論在何時何地,身處何種重要的場 合,他那如鷹般銳利的眼光總是盯著她不放,其中更是寫盡了連串的挑逗與調侃,令她 如芒刺在背、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