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挑釁,程羽蝶忍不住皺起眉頭。事實上,她覺得自己能容忍艾苓到現在 ,已經偉大得幾乎和聖人一樣了。
從一默數到十,她才能勉強自己不對她咒罵,以壓抑的平靜語氣說話:「艾苓,一 定非得這樣嗎?難道我們就無法平和地相處,畢竟我們都是祈威的朋」友。」
「朋友?」艾苓笑了,裝出一派天真,卻極具諷刺的笑容。「甚麼樣的朋友?可以 一起上床做愛的朋友?」【她言語上的直接,令程羽蝶羞紅了臉。
艾苓很高興看到她有這樣的反應,得意地笑了。「原來你跟祈威還只停留在拉拉小 手、上街拍拖的階段啊!那麼說來,我可贏你太多了,祈威……昨晚對我的熱情,可絕 不只是把我當『朋友』看哦!」
彷彿被人硬生生在胸口上捶了一記,程羽蝶差點岔了氣,一張粉臉立刻漲得通紅。
「你騙人!」她火辣辣地駁斥;一想到祈威和艾苓在一起的畫面……她真恨不得立 刻街上前去,活活把艾苓給掐死。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你很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我是不是在說謊,因為就算 祈威真做了,他也不會向你招供的,你說對嗎?」
程羽蝶一向很衝動,但卻不盲目,尤其是在愈重要的事情上,理智總會適時抬頭。 她相信祈威,而且就算她信不過他,她也相信夢荷,就算連夢荷也信不過,至少,她絕 對相信自己的眼光。
程羽蝶斬釘截鐵地反駁她:「我知道,我甚至不會去問祈威,因為我確信你在說謊 !」
艾苓故意為她鼓掌,露出誇張且極為嘲譫的剌耳笑聲。「哇!真是一個曠世癡情女 !完全的信任?我真差點被你對祈威的忠貞,感動得想掉眼淚呢!」
「我受夠你了!艾苓,本來,我還想試著跟你做朋友,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因為 我程羽蝶絕不可能有像你這樣粗俗、卑劣的朋友!」程羽蝶忍不住開始回擊。艾苓這種 輕佻、善諷的態度,是沒有幾個人能容忍的,更何況是她。
「你說我粗俗、卑劣?哈——就算你說我下流、嗯心、骯髒、齷齪都可以啊!反正 你怎麼看我都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只要祈威愛我就夠了。」經過這些日子在 外邊的磨練,艾苓的臉皮早磨得跟城牆一樣厚。」
「祈威根本不愛你,因為我樣樣都比你強了何止千百倍,若真要論輸贏,我一定是 勝的一方,而你則連邊都沾不上。」程羽蝶如女王般自信且威嚴的口吻,就宛如她說的 話全是天意聖旨,不容任何人懷疑。
「少說大話了!現在住在這、待在他身邊的人可是我,真不曉得到底是誰連邊都沾 不上!」艾苓不甘示弱地反唇相稽。
「做人最好要有自知之明,你難道真的不曉得祈威只是同情你嗎?而身為他女朋友 的我,當然不能阻止他做善事嘍!今天就算是被丟棄在路邊的野貓、野狗,他也會這麼 做的。」被激怒的程羽蝶,也可以是這麼善諷、如此犀利的,她一向篤信「以牙還牙, 以眼還眼」。
「同情?對,祈威確實是同情我。」艾苓出人意表地認同她的話,但神情中依然帶 著滿滿的自信。「我想你應該知道夢荷和祈威大哥的事吧?」
程羽蝶點頭,接著反問:「那又如何?」
「我研究過祈威的心態,他很不恥他大哥的行為,也就是說,他絕不會遺棄任何需 要他的人,讓自己像他大哥一樣。我這麼說你懂嗎?」
程羽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思索著她的話。
艾苓慢條斯理地接著說:「我想你懂,所以說呢,我並不真的在意祈威對我的感情 ,是同情或愛,反正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一直擁有他,以我自己的方式。」她勝券在 握般的露出勝利的笑臉。
「你——」程羽蝶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瞪著她的眼神幾乎快著火。「我不會讓你 得逞的,我發誓!」
「這麼激烈?看來,你真的很在乎祈威哦!」艾苓斂起笑容,不懷好意的雙眸在程 羽蝶身上達巡,刺探地接著說:「聽說你老子很有錢……喂!我記得你剛剛不是提到想 跟我交朋友嗎?不是有句話說『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如果你表現出『誠意』 ,或許,我們真能成為好朋友,甚至好姊妹哦!」
「甚麼意思?」程羽蝶冷冷地瞪著她。
「只要你給我一點『代價』,我就願意跟你一起分享祈威——」
「住口!」程羽蝶忍不住尖叫,這女人的粗鄙已經快讓氣得她七竅生煙。「你到底 把祈威當甚麼了?」
程羽蝶深深為祈威抱不平;他的熱心善良竟得到這樣的回報,她懷疑這世界上到底 還有沒有天理的存在?
「哎喲,少假正經!你想要祈威,我也想,這不是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嗎?」艾苓 愈說愈過分,而且亮晶晶的雙眸更明顯閃動著貪婪的光芒。「祈威算是個『寶』,這年 頭已經找不到像他這樣的男人了,所以說,你付給我的『代價』也絕不能太少哦!怎麼 樣,就這麼說定?放心啦!我保證一定物超所值——」
「夠了!」程羽蝶火爆地打斷她,揚言威脅:「你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
艾苓根本不把她的威脅當回事,露出一副樂不可支的笑臉。「告訴你,我連『時間 表』都排好了;一、三、五祈威歸我,二、四、六嘛……我出租給你好了。星期天就讓 他休息,你看怎麼樣?」
艾苓一臉訕笑,加上那一堆不堪入耳的話,令程羽蝶完全失控——她突然發出一聲 嘶吼,宛如戰士上沙場殺敵時所發出的戰呼,而在此同時,她的人已像頭撲殺獵物的獅 子般,撲向艾苓。
艾苓著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已被硬生生撞倒在地,一口氣險些接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