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單身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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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是。」

  王昱之交代完,領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男子進辦公室去了。

  「孫氏與長立化干戈為玉帛?莫非兩家好事近了?」報上的標題寫著聳動的內容,一張彩色的照片幾乎佔據了報紙四分之一的版面。

  相片裡是孫紀威與長立集團的楊玉芳親密相偕出席酒會的鏡頭,這個景象王昱之並不陌生,資訊展結束那天的酒會她就在場,此刻再看到媒體這樣刊載,她的心境依然不能平靜。

  那天從台東回來後,她跟孫紀威之間就一直怪怪的,兩人見了面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任由尷尬的氣氛充塞兩人之間。

  原本以為可以平常心看待,但是經過了那一夜的親密關係後,要她把他當成陌生人般不聞不問,她實在做不到。所以她會在不知不覺間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對於他身旁出現的女人她更是敏感。

  看著照片中的女子那漾滿得意的笑,王昱之心中燃起了一股嫉妒,也因為如此,原本猶豫的心有了果決的勇氣。

  「這就是你們離婚的原因?」曾國華看了照片後,直覺下斷語。

  曾國華跟王昱之曾做了一年的大學同學,後來因為志趣不合,曾國華便轉到法律系念法律去了,如今他已經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律師了。

  「不是!」收起報紙,王昱之一臉冷漠的回答:「在這件事之前,我們就決定要離婚了。」

  「我能問原因嗎?」

  「怎麼?現在夫妻離婚都要跟律師講原因啊?」王昱之的口氣不知不覺沖了起來。

  「我沒這個意思,老同學嘛,關心一下不為過吧?」

  曾國華仍是一臉和煦的笑容,看得王昱之反而不好意思了。

  「加菲,對不起!」加菲是曾國華在大學時,同學給他取的綽號。

  「沒關係,根據我以往的經驗,你這樣算很客氣了。」仍不改幽默口吻,曾國華不忘開她玩笑。

  「是啊,我可是高級知識份子喔。」王昱之終於露出笑容。「坐啊,哪有讓律師罰站的道理。」

  「你終於笑了。」曾國華坐了下來,從手提箱中拿出他擬好的兩份離婚協議書。「也許又要笑不出來了。」

  「是嗎?」王昱之接過他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沒那麼嚴重吧!」

  「你先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要修改的。」曾國華盡職的說。

  「要你擬一份離婚協議書,你就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擬的夠完備了吧,怎麼還會有問題。」王昱之不忘反諷回去。

  「哈哈哈!我是給你有時間後悔耶,你們四個好不容易有人嫁出去了,我當然不希望看到不好的結果啊。」這是他的真心話。雖然常替人辦離婚,但是他仍然希望每一對夫妻都能在最後關頭反悔,重修舊好。

  「放心,其他三個好得很,只有我比較不長進。」王昱之也知道她們四個曾經約好要一起出閣的,如今她卻擺了一個烏龍。

  「所謂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與人之所以會結為夫妻,靠的都是一個緣字。」曾國華語重心長地說。

  「喂!我要是不離婚,你就沒錢賺了耶!」王昱之怪叫。

  「我只是不捨得這麼好的一樁姻緣,「無緣無故」就結束掉。」他用此語抗議她什麼前因後果都不告訴他。

  「不是無緣無故,是說來話長,改天有空,或是我心情好的時候,再說給你聽。」她也不是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總之,一言難盡。」

  更何況……

  王昱之再度瞥了一眼報上那張照片,心中不禁苦笑:更何況他新歡都找好了不是嗎?

  哼!還說跟她沒什麼關係,騙人!

  想到此,一股無來由的心痛湧上心頭,教她難過的想掉淚。為了掩蓋自己的失常,她假裝低頭研究手上的離婚協議書。

  「好吧,不勉強你了,也許你真的有你的苦衷。」精明如曾國華,怎麼會感覺不出此刻氣氛的不對呢?

  「嘟!」電話內線響起。

  「什麼事?」王昱之問。

  「總經理早上沒有訪客,經理是不是現在就要找總經理?」電話那頭傳來西施公式化的口吻。

  「跟他說我稍後就到。」掛下電話,王昱之收起手上的離婚協議書交回給曾國華。「走吧,找另外一個當事者去。」

  她不想再拖了,也許事情解決了,一切就會太平了。

   *  *  *

  夜幕低垂,星兒初上,整個台北市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放棄了白天的忙碌,隨著天色的加黑,霓虹燈妄想取代太陽的位置,努力散發炫目的光;路燈也不讓它們專美,招朋引伴佔據街頭,與霓虹燈相互輝映,相較之下,月光就顯得遜色許多。台北市的夜比白天還有活力。

  該是上班族卸下工作壓力,解放自己,盡情享受糜爛夜生活的時刻,卻有人仍佇留在辦公室,獨自品嚐另一種台北市的夜。

  結束了嗎?

  他跟她之間真的結束了嗎?

  孫紀威站在落地窗前,俯看繁忙的街景,腦中的思緒卻比街道上的交通還亂。失了序的交通,有交通警察來管理,但是失了序的婚姻關係,該由誰來挽回呢?

  手上的菸早已燃盡,他卻無力再去點燃另一根,任由沒有溫度的菸蒂陪伴他度過漫漫長夜。

  「叩叩叩!」

  門外有人敲門,拉回了他漫遊的思緒。「誰?」

  「是我!」丹尼爾推門而入,為滿室的菸味皺眉。「紀威,你抽太多菸了吧!」

  「丹尼爾,是你啊,怎麼還沒走?」

  「真是的,燈也不開。」

  替他開了燈,看到他那副落拓模樣,丹尼爾怪叫出來:

  「我的天啊!你在幹嘛?」除了滿室的菸味、滿桌的菸蒂,最教丹尼爾吃驚的是,孫紀威此刻的尊容絕不比剛出獄的受刑人好到哪去。

  「沒什麼啊,偶爾體會一下墮落的感覺啊。」孫紀威說的輕鬆。

  「墮落?」丹尼爾一雙打量的眼從上到下看了他好幾回。「發生了什麼事嗎?孫伯伯、孫伯母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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