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命,你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所以有些事必須有所取捨啊。」一般大眾往往以羨慕的眼光看待這些鍍了金的企業家接班人,殊不知這些表面光鮮亮麗的名流富商,也有不為人知的無奈。
丹尼爾慶幸自己只是平凡大眾中的一員,不必承受如此不合理的要求。
「哼!我不在意我的婚姻。事實上,我也不排斥將它當成一種工具,但是……」
「但是?」
「我也不清楚我是怎麼了,總之……我想自己決定我的婚姻。」這就是一直以來他心裡不舒服的原因。
「對了,老董事長要我轉笞他的話」」」差點忘了此次的任務。丹尼爾清清喉嚨,坐正身子,好似要宣讀聖旨般的慎重。「我要說了喔?」
孫紀威不置可否,仍是專注著水面上的浮標。
「呃……咳!老董事長說……男人嘛,事業才是生命的全部,婚姻只是用來協助事業的一個工具,不必那麼在意娶的人是誰,重要的是這樁婚姻對我們的事業有沒有幫助。」果然是父子,連想法都如出一轍。
「……」
「老董事長還說:你的犧牲他知道,明媒正娶只是為了門面,只要不鬧出醜聞,他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的。」換句話說,他孫紀威有能力養幾個女人都不會被限制,只要他高興。
丹尼爾這個時候反而同情起那位美麗的新娘子了,原來這樁企業聯姻的真正受害者是她。
「哼!他那麼有自信?不怕替我找了個麻煩。」孫紀威從沒見過「舒凱」的那位王小姐,只知道對方頂著哈佛大學企管博士的頭銜。
有這麼顯赫條件的女人,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公司的事已經夠他忙的,他才不想花任何心思在女人身上,而且還是一個他沒興趣的女人。
「有可能喔。」想起那張倔傲的麗顏,丹尼爾深覺有可能。
「哼!她最好安安分分的當個花瓶,別以為一家小小的手機公司就能牽制我,只要我不高興,隨時可以讓這段婚姻結束。」他不會讓一個女人來影響他的生活的。
「這點你倒是可以不用擔心。」奇怪,這兩個人真的很配,彼此都看這樁婚姻不順眼,彼此都想早點結束這樁婚姻。
「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丹尼爾想起他還有話沒帶到。「你的新娘子,也就是你現在的妻子葛蕾絲小姐要我轉告你,這個婚姻她只願意配合一年,一年後,她會派律師來跟你談離婚的事。她說,到時候希望你能配合。」
「哦?」孫紀威的注意力終於從魚竿那兒拉回來了。
「可見不滿這個企業聯姻的人不只你一個人喔。」丹尼爾打趣地看著孫紀威的反應。
孫紀威先是微瞇了一下眼睛,隨即無所謂的挑挑眉,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瞥見水面上的浮標被拉下去了,丹尼爾出聲道:「有魚!」
孫紀威聞言,直覺的收線,迅速拉起鉤竿。
他的反應已經夠快了,想不到魚兒的反應比他還快,在水中躍了一下,隨即脫困而去,留下一片波光潾潾及兩個滿臉可惜的男人。
「好可惜啊,到手的大魚竟然眼睜睜的看它跑掉,唉!」丹尼爾語帶含意地說著,還不時搖頭以示心中的惋惜。
「你知道嗎?」孫紀威整理著纏成一堆的釣線。「你現在說話的樣子,令人想狠狠的扁你一拳。」
「真的啊!怎麼以前我說話都不會惹人厭,現在反而是忠言逆耳了呢?看來我要少開口了。古人有雲,言多必失,樹大招風……」丹尼爾逗趣的聳聳肩,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懼色。
「要不要加上一句功高震主啊?」
孫紀威收起釣竿,開始整理釣具,看來他大概沒興致繼續釣魚了。
「小的不敢!」他笑得皮皮的。
「你不敢才怪!」收拾好東西,孫紀威站起身直視他。「好了,如果沒其它的事,你可以走了。」
「喔?那你呢?」看來他還沒有回公司的打算。
「我還想清靜一陣子,所以沒我的召喚,你也不要隨便出現。」
「一陣子?下個星期舒凱正式併入致遠,你要不……」
「我知道該怎麼做。」孫紀威打斷他的話,不耐的神情教丹尼爾適時的閉口。「還有,我結婚的消息……」
「全公司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新郎,一個是代理新郎。」
* * *
送走了那三個瘟神,王昱之為了替自己的耳根子圖個清靜,索性扛起還沒拆封的行李,躲到屏東的墾丁。她寧可讓太陽荼毒她的肌膚,也不要讓她那三個可怕的死黨荼毒她的精神。她們三個沒被延攬入調查局,實在是調查局的損失。
也許她該考慮寫封推薦函給調查局,以免國家有遺珠之憾。只是不知道調查局有沒有專門調查八卦事件的單位,不然她那三個死黨的專長就會變成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由於不是假日,所以飯店並不難找,王昱之很快就解決了住的問題。租了一輛吉普車當代步工具,她心情輕快的到處欣賞風景。
記得上一次來這裡是大學的畢業旅行吧。那時,大家都還只是個孩子,無憂無慮的,只管把書念好就好,不必在意其他的人情世故,多好!
時間過得真快,算算時間,她已經畢業六年了。
六年,是個不算短的時間,它讓很多事情有了讓人來不及眨眼的變化。就拿她唸書時的四個死黨來說吧,衣若芙坐上了「華立企業」副總經理的位置,而且還是邵氏企業未來的女主人;原本是機器白癡的風鈴,如今卻是「神州儀器」亞洲分公司的業務悍將,當然也是未來的女主人;嬌嬌弱弱的趙黛翠也爬升到銀行主管的位責。至於她呢?
花了五年的時間,拿到了企管碩士及企管博士的頭銜,然後順理成章的進入自家的公司工作,也理所當然的為了父親的事業,犧牲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