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邊關守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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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腦海裡突然想起他的身世。是了,他之所以用冷漠的外表來武裝自己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孤獨。但是這麼多年下來,難道從沒有人能瞭解他內心世界嗎?孤獨是很可怕的,那種滋味我嘗過,就是因為不願再品嚐那種痛苦,我才會依附在任廷軒的溫柔下。那他呢?一個人獨自品嚐那種滋味這麼多年?

  突然明白在車廠見到他時,他臉上的憔悴是為什麼了。寂寞容易使人憔悴啊!

  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與不捨,突然想將他緊緊擁抱,給他一絲溫暖,在我孤獨時,至少身旁有吳秀香;在我寂寞時,任廷軒的溫柔適時溫暖了我,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人默默承受。有誰瞭解他那譏諷世俗的表相下,隱藏了一顆孤獨的心呢?

  「你會遇到一個真正瞭解你的人的。」伸手輕撫他臉龐,語帶憐惜地安撫他。

  「我知道,我已經遇到了。」他再度俯下頭來,用他的唇與我得纏綿。這一次他吻得好溫柔,將他孤單的心,藉這個吻傳達給我知道。我忘形地沉浸在他的溫柔裡,雙手不自覺地圈住他的腰,將我們之間的距離縮到最短。

  「就是你,小敏。」他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濕熱的唇沿著我的頸子向下探索,直到他伸手輕解我上衣的扣子時,我突然回神,連忙推開他。

  「我們在做什麼?」天!我竟然做出這種事,我是個有夫之婦,還不知恥地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又……

  「小敏,你心裡有我,對不對?」他欲伸手過來拉我。

  「別過來!」我連忙退了一步。「你別自以為是了,我的心裡只有我丈夫。」

  雖然心虛,我還是要向他聲明我的立場。

  「說謊!如果你心裡沒有我,怎麼會對我的吻有反應!」

  「那是……那是……你誘惑我的。」將過錯推給他,不願承認心底那個小小的聲音。「我們夫妻感情很好,希望你不要來破壞我們。」

  「破壞?」他的臉又沉了下去,嘴角漾出的是他慣有的那抹嘲弄。「你不敢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事,是怕因此而影響你們的感情,這叫感情很好?」

  「我沒告訴他是因為沒這個必要,廷軒不會在意的,他愛的是現在的我。」其實,我也沒有把握任廷軒若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會有什麼反應。被他這樣一說,我心裡真有點怕怕的。

  「是嗎?要不要試試?」

  「你……你在威脅我?」此刻我只覺得眼前的他十分可惡。

  「不如說是考驗你們之間的『感情』。」他特地強調感情兩個字。

  「你……你從小就威脅我借你東西,長大了還威脅別人拿錢給你、現在你依然如此,惡習難改!你為什麼要這樣!」此時的心情可以用恨鐵不成鋼來形容嗎?我當初為什麼要認識他啊!

  「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東西。」他語氣堅定,沒有絲毫遲疑,更加激怒了我。

  「我不是你的,聽到沒有,不是你的!」如果手上有東西,我一定會砸向他。

  「我不會放棄的。」

  「你作夢!」

  ※ ※ ※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該不該告訴廷軒這一切?如果告訴他,他會有什麼反應?狂怒?然後拋棄我,讓我又回到當時的一無所有?想到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會嗎?他會這樣嗎?

  直到現在才發覺,我之所以對婚姻缺乏安全感是因為沒有對任廷軒誠實。因為我刻意地遺忘、刻意地隱藏,反而讓它在我內心某個角落佔有小小的一席之地;雖不明顯,但它確實存在,儼然成為我婚姻中的不定時炸彈,一旦有人點燃引線,就會引爆它。徐焉騰就是那條導火線!

  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吞蝕了我的思考能力,在我的大腦無法運作的情形下,我唯一能尋求的支柱只有一個人……吳秀香。

  當然,為了讓她替我拿個主意,我必須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只見她愈聽,眼睛張得愈大,嘴巴也到了久久無法閉上的程度。

  「你說的都是……真的?」吳秀香似乎還沒有從驚愕中恢復過來。

  「你認為我是那種杜撰故事的高手?」我不答反問,而且問得很無奈、很無力。

  「當初為什麼不說?」看樣子,她已經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上的不可思議已經消去了大半。

  「說什麼?哭著跟你說我失身了,然後拉著你一起傷春悲秋,順便仇視世上所有的男人?」依照吳秀香的個性,這點不無可能。

  可能我說得太有道理了,令她一時無語,皺了好久的眉,一臉世界末日般的難過。奇怪,苦主是我才對吧。

  「我還以為我錯怪他了,想不到他那麼熱心地為你奔走、籌學費都是別有目的。

  邊邊,對不起,如果那天我不留你一個人在家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那傢伙也不會有機會威脅你了。」吳秀香握住我的手,痛心疾首地向我道歉,但是這該怪她嗎?

  「不是你的錯,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怪只能怪老天捉弄人。」我拍拍她手背,希望她不要自責。「我該告訴廷軒嗎?」

  「與其被他威脅,不如你向任大哥求救,把事情告訴他,他會理解的。」

  「但是我怕。」不安在心裡一直擴大,彷彿看到即將到來的風暴。「怕廷軒會因此嫌棄我。」

  「為什麼要怕?你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啊。站在法律的立場,你可以說是被強暴,是受害者耶。」吳秀香不忘搬出律師那一套說詞,企圖給我信心。「何況任大哥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會去在意那可笑的處女膜。他那麼愛你,疼你疼得像心頭肉一樣,如果知道了一切,只會更加憐惜你。」

  「真的?」我仍然不太有信心。

  「當然是真的,不然難道你寧願被那個壞蛋威脅?任他予取予求,在精神上折磨你?」她很直接地點出我心中另一個顧忌:「如果你不說,他也有可能會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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