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如此的順心如意,該是心滿意足之際,為何最近的她卻無來由的感到一股空虛襲上心頭呢?
舉目四望,今天依然沒看到任庭宇的蹤影。奇怪?他最近在忙什麼?已經三天了耶!
任庭宇畢業後被學校的教學醫院聘?駐院醫師,除非臨時有重症的病人,不然每天下班時間一到,他總是會出現在吳秀香的事務所等她一起下班。長久下來,她已經習慣下班時有他的陪伴了,如今卻連續三天沒看到他,心裡難免怪怪的。
「喂!這兩天你死去哪了啊?」昨天接到他的電話時,吳秀香忍不住開口問了他這兩天的下落。
「怎麼啦,想我嗎?」任庭宇在電話那頭笑問。
雖然沒來接她下班,任庭宇依然每天一通電話關心她。
「想得美喔!我是想告訴你,如果在外面惹了麻煩,別指望我會免費幫你。」嘴硬的她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對他的關心。
「是喔,那……有打折嗎?」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是心細的他卻依然聽得出她的關心。知道她死要面子,他也體貼的不戳破她罩門,只是默默品嚐心中的甜蜜。
「我沒說要加倍就不錯了!」
「是嗎?那我還是乖一點好了。」電話那頭的任庭宇是滿臉的笑容,他知道,她還是在乎他的。
「知道就好!」吳秀香得了便宜還賣乖。
「……阿香。」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
「幹嘛?」
「沒……沒什麼,」想了一下,他決定暫時不告訴她。「這兩天我有點事要忙,所以不能去接你下班,你自己要小心喔。」
結果,她還是不知道任庭宇到底是什麼原因消失了三天。
難道心裡的那股空虛感會是因為這幾天沒看到他的緣故嗎?
甩甩頭,吳秀香寧可相信自己是得了職業倦怠症,而不是因為見不到任庭宇的關係。
拉了拉衣領,阻斷寒風的侵襲,在辦公室悶了一天,此刻她好想四處走走、透透氣,也許心裡的感覺就會好一點。
華燈初上,台北街頭已經開始聚集了一波波的逛街人潮了。看著人來人往,吳秀香才驚覺自己有多久沒逛街了?
終日埋首於工作中,或許她早已忘記逛街採購的樂趣何在了吧?好吧,難得今天有那個心情,她決定好好的採購一番。
看著每家商店的櫥窗內擺滿各式各樣的鮮花、巧克力,再回頭看看各個五花八門的廣告看版,遲鈍的吳秀香才知道原來是情人節快到了,而此刻正是情人節的促銷期,難怪到處都可以看到以紅色愛心做的廣告裝飾。
「小姐,要不要看看情人套裝?」一位服飾專櫃的銷售小姐笑容可掬的上前詢問吳秀香。
「情人套裝?」吳秀香看了一眼展示在櫥窗裡的幾個模特兒身上穿的衣服,腦海中卻不自覺的浮出任庭宇的身影。
「對啊!你看看這款咖啡色的情侶裝,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樣式,賣得很好喔!」銷售小姐趁機推銷。
「喔。」吳秀香呆楞楞的望著眼前的櫥窗,想像著將模特兒的模樣換成她及任庭宇的話,會是啥模樣?
那傢伙始終以她的男朋友自居,老是跟前跟後、管這管那的,而她卻是自始至終不肯承認他的身份,當他是腦袋秀逗了,每每以排斥他?樂。這樣的兩個人適合當情侶嗎?
「小姐?小姐?」等不到吳秀香的響應,銷售小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什麼?」突然回神的吳秀香好像做壞事被捉到的小孩一樣,尷尬的對銷售小姐笑一笑。
「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帶一套回去穿看看呢?」銷售小姐職業化的笑容依然沒變,沒有因為吳秀香的不專心而減少半分。
「好……呃,不不不……不了,謝謝!」吳秀香向銷售小姐道了謝之後,匆匆離開。
怎麼回事?她剛剛竟然有股衝動想買下那套情侶裝!
更離譜的是,她竟然會把任庭宇跟自己聯想在一起!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最近老是如此?
一定是那傢伙平常老是煩她,煩得她神經耗弱,現在難得她耳根子清靜了,卻反而不能適應。
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吳秀香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可惡的傢伙!不罵罵他,難消我心頭之氣!轉個身,吳秀香決定打電話去「問候」那個始作俑者。
但是才一轉身,她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沒錯,正是她準備討伐的對象──任庭宇。
興奮的她才要上前叫他時,出現在任庭宇身後的人教她硬生生的把話給吞了回去,因為那個人──那個女人也是她所熟悉的人。
任庭宇跟丁可人有說有笑的並肩走進一家頗有名氣的珠寶店,雖然是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吳秀香肯定自己絕不會認錯,就是任庭宇與丁可人!
看到了這一幕,吳秀香整個人都傻了,原來任庭宇這幾天在忙的事就是這個?
珠寶店門口偌大的海報上大咧咧的寫著:別讓心愛的她希望落空,今年的情人節許下她的一生吧。
許下她的一生?
他們是去買情人節禮物抑或是去買結婚戒指?
沒有勇氣上前察看,也使不出力氣移動僵直的雙腳,吳秀香只能呆楞楞的在原地佇足,任由刺骨的寒風一路吹進她沒有防備的心。
心,一直往下掉;淚,悄悄滑落。
???今天,二月十四日,星期日,是假日、是情人節,卻不是上班的日子,但吳秀香卻選擇了加班來度過這個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日子。
埋首於最近接手的一件棘手的砂石車肇事案件。吳秀香痛恨肇事司機的草菅人命。為了不讓正義公理被社會大?所遺忘、?
了安撫苦主的悲傷、也為了讓肇事者接受應有的制裁,吳秀香硬是接下這宗別人視?不討好的訴訟案件。
社會的價值觀念逐漸被扭曲,有錢有勢的人可以為所欲?,平民百姓只能自認倒霉,這樣的情形是她所不樂見的,因此她謹守著社會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在情與理都無法和平解決爭端之際,只能訴諸法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