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佳羽畢竟是學武的人,她當然看得出汪仲華是在讓她;尤其這百來招的對抗下來,她早就知道自己功力不如他,但是基於不服輸的心態,她仍然繼續與他纏鬥,況且自己也真的很想好好活動、活動筋骨,而汪仲華則是個不錯的過招對象。只是,再這樣繼續下去,肯定沒完沒了,說不定雙方都會因為體力透支而倒下去。
程佳羽腦筋一轉,回身以腳點牆,借力上躍,一個飛身側踢直攻汪仲華的頭部,逼他出手反擊。
汪仲華見他突然轉變攻勢,來不及反應,直覺的雙掌齊出。程佳羽受掌力反擊,整個人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牆壁了。忽然一股力量自腰間攔下她,下一刻,她已經倒在一具寬闊的胸膛裡了。
「有沒有怎樣?」汪仲華及時抱住她,以自己的身體墊底,讓她跌落在自己的懷裡。
驚魂甫定的程佳羽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好險!要不然這一下如果撞上去,卻使不腦震,臉也會撞歪了。
確定她沒事後,汪仲華才放心的觀察她臉上逗趣的表情。經過這樣一備激戰後,她白皙的臉龐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潤,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曾經不只一次的幻想,如果能像這樣將她摟在懷裡的話,不知是何種感覺。如今他真的做到了,雖然是意外,但是此刻她在他的懷裡卻是不爭的事實。
感覺如何呢?汪仲華只有兩句話,那就是幸福、滿足。
用手耙梳她汗濕的髮絲,湊近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沒想到她身上的汗水味也能如此的誘惑他。他不知道。如果再這樣繼續摟著她,他還能當多久的柳下惠?
突然發現自己還待在他懷中,程佳羽像被電流擊中一樣,彈離了他一段距離。「謝謝你救了我,我認輸了。」運動家的精神她還是有的。
唉!甜美的晚光,總是結束的特別快。剛剛還沉醉在幸福的甜蜜裡,如今卻因為程佳羽的態度,讓汪仲華的心裡湧上一股失落感。
「佳佳,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學國術,跆拳道、柔道的嗎?」
他柔聲的開口,幽幽的眸光緊緊鎖著她。
「大概是國小一、二年級的時候吧。」她記得他小時候學過一陣子。
「嗯,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學這些東西嗎?」他再問。
「不是因為好奇?」
「不是。還記得小學一年級時,有一次,你為了保護我,跟三、四個高年級的學生打架,結果你被打得流鼻血這件事嗎?」看見她點頭,他繼續說:「那次之後,我就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佳佳為我受傷了,我要保護佳佳。因為米爺爺曾經跟我說過;人都會保護自己心愛的東西。而那時,我心裡最喜歡的,就只有佳佳了,因為只有你對我最好。」
「我哪有?我還不是常常對你凶。」程佳羽提出反駁。
「即使你對我凶,我還是很高興。至少你願意理我,其他小朋友卻不願意跟我玩。」
「神經!」程佳羽忍不住罵他,哪有人被凶還會高興的?又不是被虐待狂。「可是你後來就沒怎麼在學,為什麼現在身手卻這麼好?」
「那是因為你曾經對我說過,只要我學會武功,就能保護自己,以後就不必跟在你身邊了。我怕你真的會不讓我跟著你,所以就不學了,但是又想到,如果不學,以後就不能保護你,所以我就瞞著你學功失。這樣一來,我既能留在你身邊,又有能力保護你,兩全其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騙了你。」他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佳佳,我之所以騙你,就是怕你不理我,你能體會我心中那種怕失去你的感受嗎?」
這樣赤裸裸的告白,讓程佳羽覺得鼻頭有點酸。想抽回手,他卻緊握不放。算了隨他去握吧。
「那你考到駕照的事為什麼也要瞞我?」她提出他另一條罪狀。
「佳,你知道我每天最幸福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嗎?」他朝她挪近了一些,讓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吃晚飯啊。」
「不是!」他愛憐的點點她鼻尖。這個煞風景的女人,這麼好的氣氛下,她卻說出這麼不解風情的答案。
「不然呢?」
「是每天讓你載我上學、下學的時候。平常你總是不喜歡別人靠你太近,大概是因為你練武的關係吧,但是只有在你騎腳踏車載我時,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抱著你。所以一旦我自己會騎車的話,我就沒有其它機會可以親近你了。」
「所以你就一直讓我誤以為你不會騎車,而事實上你技術好得可以飆車了,對不對?」
「佳,你別生氣,我……我……」見她又要發火,他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實在是……唉!」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憤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她氣他的用心,卻也心疼他的用心。真是矛盾啊! 「佳,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就不能夠守在你身邊啊。」他上前抱住她,讓她的背抵著他胸膛;「你是那麼的耀眼,愈跟你相處,就愈被你吸引,迷戀你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了。如果不守在你身邊,我擔心別人會把你搶走。」
「怎麼可能?看我這麼神勇,還有哪個男生願意接近我?」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那是那些男人沒眼光。」他把下巴抵著她的頭:「記得那位田先生嗎?」
「方雲的舅舅?」他不提,她都快忘了他了。
「嗯。那時,每次你跟他出去約會,我就忌妒得快發狂,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在地球上。」現在想起來,他心時感覺是有那麼一點酸。
「呵!原來那時你在吃醋啊。」程佳羽想起當時他那奇怪的舉動,忍不住吃笑出來。
「都是你害的,你還敢笑?」汪仲華開始騷她的癢,處罰她嘲弄他的癡心。
程佳羽最怕癢了,連連閃躲,最後順勢躺到地上,咯咯笑著討饒:「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