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我只是想瞭解……瞭解一下裡面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比較奇怪而已。」該,每次一看到她那對清澈的大眼,他的舌頭就不聽使喚了。
「奇怪的人?沒有啊。」程佳羽摸著下巴想了一下:「如果真要說有的話……」
「有嗎?是誰?!」一聽見有人對她有不尋常的態度,汪仲華全身的細胞立刻拉起警報,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開玩笑,他守著她二十年了,豈容許有人垂涎她!哪個不長眼的人,竟敢來踢館,他鐵定不讓他好過。
「教務主任啊。」
「他對你怎麼了?!」
「光光,你幹嘛那麼緊張?」程佳羽終於注意到他「異常」的反應了。
「我……我只是擔心有人欺侮你。」
「欺侮我?可能嗎?」她自負的揮了兩拳,提醒他別忘了她一身高強的武藝。
「那你說那個教務主任……」那個傢伙到底對他的佳佳是怎麼個奇怪法?真是急死人。
「喔,他呀。是啊,他真的很奇怪。從上個學期就一直遊說我接任導師。我已經拒絕他不下百次了,可是他就是不放棄,怪人一個。」
「接任班導?」就這樣嗎?
「對呀。」
呼——感謝主! 「那你答應了嗎?」鬆了一口氣之餘,汪仲華安心的繼續準備第一天上課要用的資料。
「答應啦。沒辦法,他的精神令人折服,實在太有毅力了。」程佳羽失笑的聳聳肩。「也不知道他哪根筋『透逗』了,這麼看重我。」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壯舉,才會讓人家對你三顧毛廬。」
「豈只『三顧』,『百顧』都不止。」她皺眉想了一下:「如果真有什麼時壯舉嘛,不過就是上學期抓到一個躲在學校裡嚇女教師及女同學的變態罷了。」
「哦?就這樣?」他才不信。
「呃……當然啦,留下那傢伙的兩顆門牙以示警惕嘍。」她說得理直卻氣不壯。
唉,他就知道,忌惡如仇的她,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惡人。當初程爸實在不該阻她去當警察的,白白糟蹋了一個好人才。不過,換個角度想:這樣也好,歷為他也不放心讓她去從事危險性那麼高的工作。即使她有一身功夫,也敵不過歹徒的一顆子彈不是嗎?
「好啦,別磨菇了,快來不及了。我先去發動車子,你快一點。」拎起手中的安全帽就往外走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喂,光光,你還沒考到駕照嗎?」
「問這做什麼?」他停下手邊的動作看向她。
「沒什麼。快點啦,還有,別忘了帶安全帽。」丟下話後便匆匆離開。
程佳羽心中不解,為什麼汪仲華一直沒去考駕照?難道他真的那麼膽小,連機車也不敢騎嗎?
望著程佳羽離去的背景,汪仲華拿出皮夾層內的汽、機車駕照。怎麼會沒考到?早在程佳羽考到機車駕照前,他就已經拿到汽、機車駕照了。但是他並不打算告訴她,因為一來,他就有充分的理由搭乘她的便車,並且正大光明的摟著她,感受屬於她的柔軟、吸汲她特有的氣味。
小時候,程佳羽一向不太喜歡有人親近她的身體,也許是她學武的關係吧。所以他只能跟在她身後,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否則她就會生氣。直到有一次程佳羽學會騎腳踏車而興高彩烈的載他四處逛;那時是他第一次抱住她的腰、第一次與她這麼近的接觸。他發現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接近她,而且不會使她生氣。於是從那時起,他便偷偷下定決心要這樣一直抱著她。
出門前再次照了一下鏡子,不意外她又將他的領帶打成蝴蝶結。唉,她總是學不來如何打領帶,嫌它太麻煩,所以就乾脆將它打成蝴蝶結,這是她的謬論。粗線條的她會學會打領帶的一天嗎?
甩甩頭,重新打好領帶,不再多作奢想,反正,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坐穩了。」扣好安全帽,程佳羽發動車子前不忘提醒後座的汪仲華。
汪仲華雙手環上她柳腰,將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拉到最近,這分熟悉的感受令他滿足,抱著她的感覺好好;他的懷抱天生就是為她而存在的,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地位。
「喂,想勒死我啊!」程佳羽為他略重的手勁感到不悅。
「喔,對不起。」發覺自己失態的汪仲華連忙放鬆力道,為自己一時的忘我感到些微的羞赧。
「怎麼啦?怕我技術爛,把你摔出去啊?」不知內情的程佳羽從照後鏡丟了一記白眼給他。
汪仲華只是笑而不答,隨便她怎麼想。反正,從今天起他又可以天天摟著她,這樣的恩賜,遭多少白眼都值得。
「佳佳。」
「幹嘛?」她答得沒好氣。
「在學校裡,可別再叫我光光喔。」
「知道啦,汪、老、師。」
」謝謝你,程老師。
「還有——」
「什麼事啦?這個男的很煩耶。」
「你……胖了。」
???
「太平國中」是本市兩所名校之一,另一所名校則是「永安國中」。兩校比鄰而居,說是比鄰也不是很正確,因為兩校中間還隔著一座市立體育館,所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兩校以市立體育館為界,兩地相望,各領風騷。
為什麼說「太平」跟「永安」是本市的兩所名校呢?喔,不、不、不,絕對不是因為兩校有什麼優異的升學率,更不是因為兩校有什麼為國爭光的體育國手或諾貝爾獎的得主誕生;而是這兩所學校是出了名的問題學校。
也不知是當初兩校的創校人生就八字不合,或是兩校座落的校址所在地風水的相沖,總之這兩所學校從創校以來就問題不斷。除了校方為了提高昇學率而互相挖走對方的名師、為了急取政府的經費而互相揭對方的瘡疤外,最令教育局及警察單位頭疼的還是兩校問題學生的問題。
「太平」及「永安」相互競爭、互別苗頭的校訓已是眾所皆知,所以兩校的學生也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升學班的學生自然是用考試成績及升學率做為交戰的兵器;體育班的同學當然是以各個大小比賽的獎牌數來示威。至於那些既沒有好成績可炫,又沒有獎牌可現的「第三勢力」,順理成章的結合成另一股力量,以「蠻力」(也就是拳頭)做籌碼,鞏固自己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