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興瑞哈哈大笑,勝利的姿態張揚。"事實認證!那是指你活著的時候,如果換成了遺囑又另當別論了。"他的槍口現在轉向須句懷,"要怪就怪你自己冷血,我給過你機會的,你不幫我,這就是你的報應,哈哈!"
槍殺事件重演,朝顏趁姚興瑞轉移注意力而脫身,她毫不猶豫撲向須句懷。
"砰!"
子彈再度打中她 她以為,張開雙眼卻發現須句懷護在自己身上,她撲鼻的同時,他翻轉過來保護了她。
門板被撞開,四周窗戶突然衝進大批警力,姚興瑞登時傻眼,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三拳兩腳給制伏了。
"怎麼可能!"他不相信地咆哮。
"很遺憾你的如意算盤錯了一步,須句懷多少還能相信一個人,那就是我。"候叔敦走進來,他負責聯繫警方,一開始即和攻堅小組在外埋伏。
"不可能,不可能,他有病!須句家的人都有病!"
"有病的人是你!預謀殺人、綁架勒索,想想在檢察官面前如何開脫吧。"
"懷……"朝顏發抖,觸碰須句懷的身體,他眼晴閉著,她搖他。她完全可以體會他當時面對她受傷時的心情,不要!
"我沒事。"他睜開了眼睛,子彈險險掃過他的衣袖,沒有留下傷口。"你呢!還好嗎!"他問,替她鬆綁。
"我也沒事。"
"我以為再也不能見你了。"
朝顏看他,絲絲情懷誠實流洩。"我以為你已經厭倦我了。與其沒有意義地留著,不如識相早些離去。"
"我給你這樣的誤解?"
"是誤解嗎?"
須句懷垂下眼睫,很多的掙扎寫在臉上。"我沒對你說的故事,候叔叔都告訴你了?"
"是的。"
"你聽了有什麼感覺?"不待她回答,他逕自坦言:"很極致的家庭悲劇吧。我必須承認那些陰影深深壓抑著我,我的母親甚至是我許多惡夢的源頭,人們的冷言閒語、貪婪現實我從小看得太多,沒有人是百分之百能信任的。當相愛的人不再相愛,只剩下醜陋的相互傷害,這是在我父母身上看到的;身邊親信的夥伴背後對你陰謀算計,這是從我爺爺身上學到的。我還能用天真熱情的眼晴看世界嗎?我不能。"
須句懷對她赤裸裸敞開了自己的心事。"從十歲那年開始,我學會只相信爺爺,爺爺也只愛我,我們的感情空間都很孤單、稀薄,但我以為這樣也就夠了。可是後來他老了,過世了,留我一個人,那種完完全全孤立於世間的感覺太可怕,我發現自己無法忍受,人再孤僻畢竟是社會動物,我迫不及待身邊再有個人,而且是不會算計習以信賴的,換方之即是一個不會背叛我的感情的人!」
"第二天,我去了孤兒院。在那裡我見到了你,千挑萬選是騙你的,我根本還沒開始篩選就先遇見了你,你看起來那麼純潔天真,你的眼好無邪,第一眼我就想要你,決定要你,要你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這是非常自私的作法,而且很不光明,當然侯叔叔不贊成,但我顧不了那麼多,還是利用手段得到了你,朝顏。"
"然後塑造我,成為你理想的影子?"
「只屬於我一個人。」
"你卻不屬於我。"
"在我內心裡裡住了一個膽小的人,他用漠然包裝自己,用冷淡掩飾感情,可以霸道展現他的佔有慾,這樣他就無堅不摧了,卻都是虛假的。他所愛的人聽不到他深深的情意,反而面對他愈不在乎的人表現得愈大方。"
"什麼意思?"
"亞繪香在法國生長,口頭上的愛語或親密的動作對她來只是友善的表達,稀鬆平常,我對她說的愛語沒有任何意義。但是你……朝顏,你完全不同,我對你……存著一份恐懼。"
她屏息。
"因為感情放得太深,反而難以啟口;因為心裡那份障礙,反而使你受傷害。但我一直都只要你,除了你我沒有碰過其他女子,我想我愛你,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說這些話對須句懷是困難的,然而他太怕失去她。"我要你順服我,但你其實更刻入了我的心骨,我們之間很難說誰受制於誰,很多事我處理錯誤,但我愛你,真的愛你,現在說還來得及嗎?"
朝顏張開手,緩緩、緩緩,緊緊抱住他!他愛她,他愛她!
須句懷不動,眼眶濕潤。"我很怕出這些話,只能得到你的同情。"
"我愛你!"
"一旦我擁抱,就不會再放手了,即使你背叛我。"
"我想我也是,遇見你的剎那間,也遇見了愛情。"須句懷伸出手,摟緊了她。
所有自卑、猶疑、不安、膽怯,在愛情面前都消滅。
她不是他的影子,但她會愛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