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魅君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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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他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

  「羞羞臉!談情說愛!哈哈……」

  他逐漸領悟到一件事,小蘿蔔頭們哇哇叫的原因正是為此,他們不僅對他笑,也對……她笑!

  他微微抬起下巴將視線拉平,如他所料,是水玲!她就站在他跟前,咧唇而笑,綻放出幸福洋溢的笑靨。

  她呢喃著說:「要娶我啊?需不需要再上奏皇上呢?」

  雍怡思索了她的俏皮話一會兒,然後慢慢靠近她說:「當然要。」

  「那歌玄貝勒怎麼辦?他也上奏皇上了。」水玲低著頭問,目光有一搭沒一搭地瞄著地面。

  「所以……」雍恰溫柔地以自己的雙手輕輕握住她的,寵溺地愛撫那細緻的指節,「有點麻煩,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你的一切,我會用盡全力去爭取。對我有沒有信心?」

  「有。」

  水玲低垂著腦袋,含蓄地抵在他的胸口上。

  雍怡無聲地輕笑,伸手攬住她的腰,沉浸在無言的甜蜜裡,一切盡在不言中。

  「羞羞臉!羞羞臉!男生愛女生!」

  「汪!汪!」

  一輛馬車停在距離農家不遠的樹陰後,由那裡可以看見農家屋內的情況。馬車上的俊俏男子一直等到目睹雍怡和水玲親呢地相擁在一起,才終於收回目光,泛起柔和的微笑,舒適地靠入身後柔軟的墊子。

  面對他坐在車廂地板上的,以及駕駛馬車的臨時車伕,是八個灰頭土臉的粗漢。

  「二爺,我們不是別人,都是曾因賭輸錢去淳親王府當長工的老朋友了,您有必要把我們綁成這樣嗎?」

  講話的是胖子,嘟著嘴對自己被用麻袋由下而上套住身軀四肢、將袋口繩子收捆在脖子上的狀態,頗有意見。他體形大,將他捆成這樣,他都快無法呼吸了。

  「是啊,二爺,您也知道我們沒有惡意,大家只是圖雍怡那一百兩銀子,才會綁走您……」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事情過後,我們自然會送您回府。」曾十一接著瘦子的話說,「您行,深藏不露。中途便讓您給掙脫了;我們三腳貓功夫,三兩下就被收拾了,但您大可用繩子把我們捆一捆就算了,用麻布袋把我們裝成這樣,實在折煞人!」

  這些麻布袋之前也不知道裝什麼的,臭死了!

  「我們知道我們錯了,不該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您饒了我們吧!」

  「對啊,對啊……」

  「放了我們吧……」

  歌玄笑容淡雅,沉靜地把玩拇指上的戒飾:「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長這麼大還沒被一大群人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過,筋骨幾乎被壓斷了,更別提還被人裝在麻布袋中搬著走。我沒把你們送衙門,已經算是客氣了。」

  「那……那二爺要如何處置大夥兒?」

  歌玄揚起好看的眉梢,定定地說:「你們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若要嚴格計算你們欠我的賭債。當個十年八載的長工是跑不掉的。我特赦放你們回去,你們居然反咬我一口。不將你們大大懲戒一香,難消我心頭之恨。」

  「您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嗎?」一大票人全苦了臉,「借問一下,您準備怎麼做?」

  歌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這人是信佛的,不喜歡血淋淋的事。」

  「好啊!好啊!」

  大夥兒欣喜若狂,點頭如搗蒜,那至少代表他們不必被凌遲至死。

  歌玄道:「那就這樣吧,別人有特赦令,得以回家和親人團聚,你們既然不知珍惜,那我就取消你們的特赦,你們全部回淳親王府繼續當長工。」

  「不會吧?又要我們再簽一次賣身契?!」

  他們開始憎恨起自己的豬腦袋,貪什麼心嘛!現在可好了,一輩子要當人家的奴僕了!

  「而且為了教訓你們,讓你們永遠記得任何人都可以去惹,就是千萬別惹我不高興,你們就戴著那身麻布袋三個月吧!」

  眾人驚異地瞪大眼:「戴著那身麻布袋三個月?!」

  「吃飯、睡覺、走路,全不許褪下。」他冷鷙地道。

  「啊,那我們會死的……」一時之間,全沒力了,「二爺,您說這樣好不好?現下水玲和雍怡都在農家裡,我們如法泡製替您把新娘子搶回來,將功贖過,您就放我們一馬,行不行?」

  「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強求也沒用。水玲心屬雍怡,我便無意再去爭奪;至於你們,恐怕這輩子都是我的了。啟程!」

  歌玄的一番談話立刻使那些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移動的馬車在濕軟的泥地上留下輪胎痕和馬蹄印,和他們痛苦的呻吟聲……

  農家裡的一對有情人,不曉得他們的存在,逕自相擁在一起,流露出醉人的笑容,靜靜聆聽鄉間的天然之聲,亦聆聽彼此似濃、似醇的心跳聲……

  終曲

  淳親王府。

  「逆子!簡直要活活把我氣死!」

  打擊過大昏過去的淳親王爺已經甦醒過來,此刻正虛弱地癱坐在大廳椅上大發脾氣,胸膛上上下下起伏不停。

  「王爺,您別太激動啊,王爺!」

  淳福晉趕緊上前用濕巾帕替他擦臉,卻覺得他的臉越漲越像豬肝色,連忙招來下女替他扇風祛熱,惟恐他氣壞身子。

  「福晉……福晉……你說我這次能全身而退,全是歌玄宮內宮外來回奔走的功勞,但在我看來,他壓根兒巴不得我盡快駕鶴西歸!」

  淳親王爺氣得七竅生煙,話都講不清楚了。

  「王爺,冷靜、冷靜,千萬別氣壞身子!」

  「我……我……怎麼能冷靜?!他明明知道我生平最痛恨斷袖之癖,他竟然……竟然被雍怡那小子當著眾人的面這麼揭發他,這件事教我情何以堪?!」

  撇開他再一次讓他這堂堂淳親王爺所辦的婚事授人話柄不說,這次他變本加厲,竟是用這種方法來懺逆他!究竟他這條老命要被他氣成什麼樣,他才肯收斂些?

  不孝子!

  淳福晉見淳親王爺火氣上來的熱度不退,立即下令道:「快去冰窖拿些冰來讓王爺退火!」她回頭又對淳親王爺說,「王爺,事情或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或許是雍怡誤會什麼了,歌玄應該沒有那種見不得人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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