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燭火的關係吧!
今天的他,一直讓她有種特別的感覺,流竄在兩人間的氣氛,藏著一份若有似無的情愫,使他散發出比平時更強烈的魅力與蠱惑,害她……垂涎三尺。不是,不是,是怦然心動!
「口水別滴下來。」趙恭介親手替她的傷處撒上藥粉包紮。
雙雙震住。「有嗎?有嗎?」她的手在臉上亂抹。
「建戒寺只是個幌子,私下製造假酒才是它們的目的。掛羊頭賣狗肉,那群寺僧只是一群為富不仁的假道士。」話至此,他倏地調起雙眼凝睇她。「但無論如何都不關你的事。」
「我沒有說關我的事……你們男人的世界,有你們處理事情的一定法則,我一介女子當然沒搞頭。對了,你有什麼對策呢?」
這女人講話簡直像在放屁,他淡淡地挑眉道:「報官查辦。」
「官府人多容易打草驚蛇、無功而返。」
說沒搞頭,還煞有其事的說東問西?!
「幹麼……這樣看我?」怕怕。「我只是想說:官差辦事一個樣兒,他們一定會聲勢浩大地去敵地捉賊,人家大可東西一扔全溜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我提議想個法子,引開外頭那些看門狗的注意力,四面包剿,攻其不備,人贓俱獲!」
「你應該回房休息了。」他壓根兒懶得理她。
她眼眸露出光芒,笑瞇瞇地纏著他說:「我跟你說,有了大方向之後,就剩細部計謀,你覺得『美人計』如何?」
「美你個頭!叫你回去睡覺!」
他的聲音一大起來,她的嗓門馬上自動小下去。「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那些中毒的百姓很可憐耶!」
「所以你想打抱不平、替天行道?」
「我……不是這意思。」
「不要辯解,我看你就是有這打算!你有這份心很好,但得量力而為。你看你,又是風寒,又是挫傷,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談什麼幫助別人?你要這麼有心,就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那才是你應該做的。」不自量力。
「我的風寒已好了大半,挫傷也沒什麼大不了!」她不從地側身轉開一些角度,擺出一副「我才不聽你說」的拗相。
「你不要因為自己的任性,造成大家的負擔。」
「我才沒有。」哪有?哪有?
「還說沒有?為了你這次風寒,多少人為你擔心,多少人為你寢食不安,一個姑娘家,應該學著去體恤別人,不是凡事仗著一股衝動、一馬當先就是對的。」他連她在建戒寺不顧安危的舉動,一併罵上,雖然不是河東獅吼,但也夠駭人。「照照鏡子,秤秤自己有幾兩重,否則還沒伸張正義之前,你已經光榮就義!」
哼的一聲,他揮袖背身。
「我不管,我就是要幫忙。」把她說得像個窩囊廢似的,不讓她插手,她就偏要!太瞧不起人了,烏龜都懂得翻身,何況是人?
「你敢?」他陰寒地問。
「我不敢嗎?」她反問。一哼,突然開始寬衣解帶,第一層先扯鬆腰帶,拋下外裳,第二層再脫內衫,撩撥斜襟衣帶。
「停手!你幹什麼?」趙恭介急忙調開視線,非禮勿視,卻已面紅耳赤。
「我、要、威、脅、你。說!讓不讓我參加?」
「參加、參加個頭!你當三歲小孩扮家家酒?!」
他怒紅臉,斥完話乾脆想走,沒想到門一開,立即被廊外數人疾行的腳步聲震回。這該如何是好?腹背受敵!門外是一整群的徒子徒孫,門內則是脫得只剩一件肚兜兒的月雙雙。
「真是的!病得那麼重能上哪去?」
「她跟我要了一碗粥喝,我一轉身,人就不知跑哪去了!」
「該不會又出走吧?」阿輝等一群學徒的聲音已然接近。
「過來!」趙恭介逼不得已,迅速伸手拎回她的衣物,然後以更快的速度攬臂一扣,稍一使勁,將雙雙推上床拉下床幔,以棉被蓋住她半裸的身軀。
「你到底讓不讓我參加?」
「作夢!」
「那我要下床。」她拗起來,推開棉被要溜下床。
「回來!」趙恭介雙眼怒瞪著她,臉色當場凍如冰霜。他捂著她的嘴,一隻大掌按住她的肩頭,不由分說地將她牽制在床上,壓進自己跟著躺下的胸膛。「你這模樣能見人嗎?」
「是不太行。」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吧!哇!好幸福!
她的小手輕輕一環,就陷入一個偉岸安全的溫暖懷抱裡,管他房門被倏然一推,大隊人馬千軍之勢地湧進房間,站在房廳中央對著床鋪這邊大聲喧囂,在這小小的世界,就剩她與趙師父兩人,其他的全不存在。
「師父!師父!雙雙又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屋子裡裡外外,就是不見她的人影!」
「師父,是不是她仍在意你罵她的事,一時想不開又走了?」
「……」沒反應,稀奇。「師父,你人在不在?」
「廢話!」趙恭介出聲,尚沒來得及推開她的玲瓏有致的女體,卻已被一波波不尋常的電流分散掉他的注意力,他微微地喘息道:「別管……那丫頭!她有腳有手,能不見蹤影就能現身,丟不掉的!」
他的心劇烈狂跳著,尷尬與羞怯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雙雙兩隻白玉般的小手,就扶在他溫熱的背脊上,柔如凝脂的觸感還……滿不錯的。
近距離注視下,他可以清晰看見那隱藏在綿密睫毛下的執著傾心,宛如電光火石般,強烈撼動他的心弦,逼出一身冷汗。
這種感覺……不妙!
如蘭的芬芳氣息就拂在他耳畔,雙雙抿著唇,嬌情濃濃,笑意吟吟,好不開心的與他相偎相依地「貼」在一起。
他痛惡她這種神情,燦亮的臉龐,細膩的肌膚之親,幾乎快令他的心臟停止,他清楚那意味的是某種男性原始的、獨佔的觸動,他恨透了這種情緒失緒的感覺!
「你別得寸進尺,我不是供你消遣的!」他試著推開她,卻不敢有過大的動作,以免驚動外面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