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你放心,等你進去之後,我會到適當的地點保護你,他們如果有不規矩的動作,你放聲尖叫,我會立刻衝進去救你。」
「嗯,我知道。」
「不只是要知道,嘖,不要東張西望,看著我!」他扳正她忙碌的小腦袋。「雖然要你以美色去牽制住前院的臭道士,但不是真得『不擇手段』去做,一旦知州大人的人馬進入後院包圍,你就馬上退出,適可而止就行了!」
「好!我懂。」她用力點了一下頭。「拜祭的水果給我。」
月雙雙接過籐籃,旋手掛在肘彎處,由一棵大樹底步出,月光隨著葉子的飄動而閃爍,灑落在她白淨的臉上。
在趙恭介的眼中,此時此刻的她宛若一位輕靈飄逸的仙子,不可侵犯地站在那裡,那麼的美、那麼的嬌小,他怎能夠放心將她擺進一群「發情豬」的中央?!
「我走了。」
「等等。」他出聲喊住,右手停在半空中。
「還有事嗎?」雙雙愣愣地回頭。
「機靈點。」連他自己都無法諒解此時浮動的情緒,是純粹為一名朋友擔憂她的安危嗎?
「我知道了!你別緊張兮兮的,難不成我會一去不回嗎?別傻了!」雙雙胸有成竹,嘴畔浮現慣有的笑意,朝他揮揮手遂轉身離去。
「知州大人,你的軍隊可以行動了。」
「行了,八百年前就安排妥當了。」賈虎撇了撇唇,吃味地看他們倆,心想他們倆早在八百年前,一定就已經發生見不得人的事情,才會如此離情依依。
看也沒看她一眼,趙恭介快步穿梭過建戒寺外圍一隅,依計謀潛入寺中。
「我說,趙師父,你……對那娃兒是認真的嗎?」賈虎貼在他肩邊問。「如果不是認真的,咳──把她讓出來如何?我願意付你一百兩當媒人費。」
趙恭介掃來的冷眸帶著危險的警訊。
賈虎沒注意到,繼續輕佻地說道:「我家裡那幾個婆子,不是愈長愈像豬,就是愈養愈像賭鬼,已引不起我的興趣,我倒真有計劃要納第四個妾。」
趙恭介直睨他的眼神霎時變得犀冷無比,一股不悅的寒意駭然襲出──
「你少打她的主意!」
賈虎被他的怒氣震到,赫然瞪大雙眼,支支吾吾地找回聲音。「她……她……又不是你老婆,你憑什麼阻止我?」
「就憑我是趙恭介。」冷應他一句,趙恭介傲然翻躍牆面,輕盈如風。
轉眼間,雙雙已站在寺院內的道場中,暖色調的殿堂建築,莊嚴的神像,靜穆的燭火,若非先前她已認清建戒寺的真面目,真有一種如入仙境聖地的錯覺感。
正思索著,一位持著拂塵、身著道袍的壯年人,緩緩來到她身前,朝她有禮的彎腰致意。「施主,我就是這道院的仁悠教長,主持院內所有事務,不知施主找貧僧有何指教。」
雙雙假意恭敬地鞠躬,在心裡悄悄打起主意,盤算著要如何脫去他們的假面具,露出男人好色的本性。
「道長……」她微偏過頭,透過微翹的睫毛見腆地瞅著他看。
妖冶倩顏赫然入目,她是那麼的美,卻又那麼的可人,迷得仁悠完全不顧形象地瞠大眼睛嘴巴,呆呆發愣。
「是、是!姑娘有何請求,但……但說無妨。」
「小女子是準備到宿州的旅人,路經此地,見道院清虛雅靜,再加上民女是虔誠道教徒,所以斗膽前來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她哀求地說道。
仁悠逡巡著雙雙,著迷得不知如何是好地直搓著雙手,一雙豬眼色迷迷地直在她身上打轉。「方便!方便!我馬上讓人安排禪房。」
前一刻的清高無為,下一刻全被拋諸腦後,忘得一乾二淨,反正他本來就不是真的道士,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他的反應讓雙雙有如吃下一顆定心丸,微微牽動嘴角,好整以暇打定主意──就當他是醉顏樓裡的阿貓阿狗,陪他們開心尋歡就行了!
「謝謝道長。」她的眉眼間儘是笑意,欲言又止,然後不疾不徐扯開領結,笑笑地說:「寺裡好暖和,我都出了一身汗。」
「啊啊……你……」
仁悠原本已對她的外表無力招架,乍然看見她縷縷薄衫下的雪白肌膚,目瞪口呆得更厲害,只能一直猛吞口水。
雙雙微微一笑,慢條斯理貼近他。「小女子是名舞孃,一般的歌舞曲略知一二,為了報答道長招待周到,願意演出一場舞蹈,娛樂道院內的諸位道人。」
「太……太榮幸了!太……太好了!」
狂野的綺想麻痺了他的大腦,融化了他的所有判斷力,他渾然不知自己何時點頭,何時下令召集所有寺內人員,何時進入誦經禮拜的廳殿。
一切都是這般的自然,以至於當他與眾多道員坐在地上,目不轉睛盯著她在道場中央翩翩起舞、婀娜扭動身軀,一遍又一遍,他反而嫌惡起那幾層絲綢衣裳,巴不得撕了它們,來個一覽無遺,大快人心。
氣息粗淺而急促的急色鬼比比皆是,銷魂的美色當前,他們已落入圈套。
終後,最後一絲殘留的警覺性,在她一個酥胸半露、撩動人心的下腰動作,瓦解得徹徹底底,徒感更多的迷亂……
「咦?啊啊啊──」
一記清脆的聲響,凌空突然掉下一節粗大的枝幹,嚇得與趙恭介同行而來的阿輝兩粒眼珠子差點爆出來,及時蒙住大叫的嘴。
這麼大一根,讓人發現了,怎麼得了!是哪個笨蛋把樹幹踩斷的?
他忿然暗斥,倏地轉頭過去,一看之下,瞬間垮下臉。「師父!你幹麼把人家的樹幹捏斷?」
「阿輝!」趙恭介一把火直燒心頭,發飆地道。「那件衣服是哪弄來的?!襟口為什麼開成那樣?」
阿輝分不清那些情緒是因為憤怒、反感、或妒嫉,唯一清楚的是他右手五根手指正掐住樹幹,只要師父一失控,大家肯定摔得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