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十二……」五娘膽小的喚了出聲。
「我、我們馬上出去了。」二娘急忙噓了噓聲,喚著姐妹小步的走了出去。
紅豆兒還來不及喚住她們,那一抹抹纖細的身影如同驚鳥般的散去。
步燕臨只瞇著眸,將垂幔掀了開來,露出一張疲憊的倦容。
「夫君,你醒了呀?」她移開蓮步上前,倒了一杯茶茗來到床前,將杯子放入他的手中,接著扯開甜蜜的笑顏。「今日可好一些?」
她的體貼入微讓他怔了一下,隨即灌了一口茶。
紅豆兒主動坐在他身邊,軟軟的柔荑握著他的左手腕,靜聽他的心脈。
經過一夜,他的情況並沒有比昨天好多,依然紊亂不已,亂得讓她找不到其中的問題。
「剛剛,你跟她們聊得很開心?」他的聲音不慍不火,不像是質問她。
她抬起臉龐,點了點頭。「夫君還在休息時,四位娘親親自來見豆兒一面,還送了一堆見面禮。」
步燕臨的眼裡倏地閃過寒光,冷聲道:「離她們遠一點。」
「啊?」
「別讓她們收買你。她們全都一肚子壞水。」似乎像是痛恨她們入骨,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她低吟一聲,最後語氣如蘭般輕問:「那……大夫人呢?我身為步府的媳婦,理當要去向婆婆請安。」
「不用。」他冷冷望著她。
眉心又緊皺在一起,那張紅嫩的小嘴呶了呶。「為什麼不用?」
「因為她根本就管不著我任何事!」
紅豆兒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倒抽口冷氣。
這男人……冷血到這種地步,好歹、好歹大家都是一家人……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望見她驚愣卻帶著怪罪的眼光望著自己時,步燕臨忍不住低咆出聲。「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沒逼迫你嫁給我。」
紅豆兒小嘴愈嘟愈高,最後生氣的鼓著小臉說道:「選擇嫁給你,我並沒有後悔。」她哼了哼氣,最後將嬌嫩的唇瓣堵了上去。
她生氣的以唇覆上他的嘴,堵住了他喋喋下休又冶諷不斷的話語——
也用自己的行動證明表示,她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第四章
一張削瘦的臉龐染著紅暈,額上冒著許多豆大的汗珠。
步燕臨此時正全身浸在藥桶之中,四周瀰漫著各種藥草味,熱氣將他一張容顏熏得如同炭火般紅熱。
藥桶裡的步燕臨,忍著極為不舒服的感覺,似是螻蟻不斷鑽進他的骨血裡頭,痛苦……而且難過!
「夫君,忍著點。」紅豆兒正坐在一旁,手裡拿著書冊,扯開笑顏,看了他一眼。
步燕臨冷眸掃視她一張小臉,發現她嘴角噙著笑容,自在如風。
他的跟神不自主的栘到她粉嫩的小嘴上頭,赫然又想起稍早之前,她主動吻他的感覺……
他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是採取主動的一方,以那馥軟香甜的唇封緘他的唇瓣,讓他一點預警都沒有。
而這小妮子吻完他之後,竟沒有小女人的羞澀,反而是大大的勾起一抹甜笑,似乎很明白他不會對她發更大的怒氣……
該死!他確實是忘了出聲咆哮,只留戀於那香軟的唇瓣,忘了下一個自己該有的反應,更讓她主宰他的行動,要求磐磊扛進一隻大木桶,趁著他的失神當中,又讓隨身奴婢帶進一袋又一袋的藥袋,放置木桶之中。
最後,由總管及府裡的奴才一一提著熱水進來,將熱水倒在大木桶裡頭,再由磐磊扶著步燕臨來到木桶前,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只留著內襯,讓他整個人全都浸在藥桶裡。
只是這藥桶充斥刺鼻的藥味,雖讓他整個身體肌肉鬆懈下來,可藥效不斷鑽進自己的毛孔之中,讓他感覺難受。
尤其,一旁還坐著悠閒的紅豆兒,雖然那雙圓熠熠的黑眸望著書冊,可他總覺得專注於書冊上的晶亮圓眸,只是偶爾抬起盯著他的情況,卻讓他心神有些不寧。
「我知道藥效鑽進皮膚很痛,但這是唯一能讓你將毒性逼出體外的方法。」她放下手上的書冊,來到木桶旁邊,軟馥的小手覆上他的額際。
她讓他坐在藥桶裡,裡頭有著上百味的藥材,想藉以百味藥材由他的皮膚、毛孔一一鑽入,從頭到尾去除他身上的殘毒。
她不但以藥湯來幫他解毒,更以浸泡藥物加速他體內排毒的速度,內服外泡一同配合,療效更為快速。
他斜睨她一眼,抿著唇沒答話,豆大的汗珠自臉頰滑了下來。
見他彆扭的生著悶氣,讓她在心裡吃吃的笑著。
其實他一點也不恐怖,只是個性有些陰沈罷了,尤其早上見到他與四位夫人相處的情況,她相信他在府裡除了磐磊與他較親近外,其他人一律都被他排除在外,完全不能接觸到他。
這其中大有問題,可任憑她怎麼想,還是想不通,為何他的個性冷漠異常,甚至連府裡的夫人也不敢接近他?
紅豆兒挑著眉望著他,最後坐在木桶旁,小手不規矩的攬上他的頸子,一點也不懼於他陰沉的臉色,嬌軟的開口:「夫君,你在生氣?」
見她雙手主動攀上他的頸子,他暗自咬著牙,隱忍著漸漸騷動的慾火。
為什麼……她一個小小的動作,竟可以撩撥起他的慾望?他的黑眸佈滿紅色血絲,浸泡在藥桶裡頭的雙手,悄悄握成拳。
「離我遠一點。」他咬牙切齒的低吼著。
她眨眨眼,並不感到受傷,反而笑彎一雙晶亮的眸子,沒離開他的頸子。「夫君,我們來談天,好不?』 。
「別來煩我。」他眼光注視著前方,想努力撐住理智,不受她干擾。
她嘟起小嘴,看著他板著一張臉,小手捧起他一張容顏,逼他與她眼對眼,還給他一個笑顏。「夫君,你在害羞嗎?」她咯咯的笑著,如同銀鈴般勾動他的心。
他抿著唇,給了她一個森冷的眸光。
只可惜,這小妮子根本沒有被恫退,反而湊近他的臉龐。「沒什麼好害羞的,我們是夫妻。」她像是逗弄一隻受傷的黑豹,小手撫著他的臉頰,檀口吐出如蘭的氣息,拂在他熱臊的臉頰上。「告訴我好不好?為什麼你的事大夫人管不著呢?我真不用向婆婆請個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