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明知道莊可璦盯著他瞧,一時臉紅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歎了口氣連忙走了出去,忍受不了她那雙美眸的嘲笑。
將眼光移回時,她突然發現丫婆桌上有一本書,那本書正好在她的麵碗下當墊子。
咦?她有一種感覺,而且作者名最後一個字為「心」字。她心狂跳一下,難不成真的這麼巧她看到了。
「丫婆、丫婆……」莊可璦的聲音正顫抖著。
「啥米?」丫婆看著一臉興奮的莊可璦。
「那個、那個……」她手指著丫婆麵碗底下那本書。
「好啊,一起來吃麵。」丫婆以為她想和自己共進午餐。
「不是啦!」莊可璦搖頭,不顧燙的將麵碗移開來。「我要這本書啦!」她拿起底下的書,正好就是她想要的那本「美麗」。
丫婆看著莊可璦興奮的樣子,「哦,你拿去吧!」呼嚕呼嚕的吃著面,「那本書一百塊。」
莊可璦嘿嘿的笑著,準備掏出錢付帳。
可卻突然又跑進一個程咬金——剛剛的張初明又掉頭回來了。
剛一回來就瞧見莊可璦手上,拿著那本價值不菲的書,差點讓他的下巴掉到地上,「你、你……那本書我找了好久。」
莊可璦藏在身後。「警告你,我先買了。」她瞇著眸,眸中露出一抹冷酷。
「丫婆,我出十倍的價錢跟你買那本書。」張初明指著莊可璦手上的書,大聲的說著。
丫婆吸著面,頭一次碰到有客人搶書,於是將眼光放在莊可璦身上。
「丫婆……」莊可璦又使出「笑容攻勢」,甜甜的笑容有著甜死人不償命本事。「人家找這本書找好久了,你賣人家好不好?」
丫婆見這對年輕人都在搶同一本書。「我也不知道要賣誰,不然誰出價高,就賣誰好了。」
「我出十倍。」張初明似乎喊價最高。
「十倍就是……一千塊。」丫婆好像很滿意似的點點頭,接著看向一旁莊可璦,「小姐,你要出多少?」
不知死活的死小鬼,也敢跟本姑娘搶書!莊可璦在心裡咒罵著,但面對丫婆又是一臉笑容。
「不管他出多少,我就是多添……」話還沒說完,莊可璦停頓一下,此時大家都豎耳恭聽著。「十元。」
張初明差點沒狂笑出來,這女人真是狠角色,竟然只多添十元而已,「那我多添五十元,一千零六十。」他哼著聲與莊可璦扛上了。
「我說過,不管你出多少,我就是比你多添十元。」去他的,敢跟她莊可璦喊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
莊可璦哼了哼聲,接著又以乞憐眼光看著丫婆。「婆婆,賣給我好不好?我收集了好久只剩這一本而已了。」嘟著小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再說是我先看到的,應該要有先來後到的規矩。」
丫婆想了好久,「好,就賣給你了,你先找到這本書,是出價最高,一千零七十。」
莊可璦露出勝利的笑容,付了錢後便不理張初明走出了舊書店。
「喂……」張初明不放棄的跟在後頭,「打個商量好了,三千轉手賣我?」
莊可璦將書放在行李箱中,砰一聲關上,似乎與世隔絕,接著她抬起一張甜美的笑容,吐出。「等下輩子吧!」
戴上安全帽,跨上她的摩托車發動後,便絕塵而去。
留下張初明在原地捶胸頓足。
煙霧渺渺往上飄著,形成一種詭譎的氣氛。
年輕的男子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逕自的吐著白霧,眼神森冷的看著坐在舊關的老年人,完美的俊顏沒有任何表情,冷冽如同冰山一隅,幾乎讓人退避三舍。
老人咳了幾聲,似乎受不了煙味精。
但他是故意的,上官寂看著老人家費力的咳著,那抹薄唇輕揚了一下。
好一下子,老人才緩緩吐出瘖啞的語氣。「聽說你正在收購一本書……」聲調緩慢而粗啞,像是纏病已久的可憐老人。
事實上,上官磷的另一面不像現在這般纏病瘦弱的樣子,他在商場上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這點身為上官磷兒子的上官寂非常清楚。
沒錯,在法律上,他確實是上官磷收養的孩子,以私生子名義收養的兒子。
「不關你的事。」上官寂冷漠的回答一句,拒絕人的意思非常明顯。
「我們是父子,不是敵人。」
上官磷坐在輪椅上,他的後頭是一幕被窗簾遮住的落地窗,以致陽光落不進來這偌大的書房,只是書房顯得有點陰沉,連他自己也看起病懨懨的。
瞟了上官磷一眼,一個俗稱「父親」的人,他冷笑……不,應該說是一抹鄙夷的笑容。
這種人會是他的「父親」?倒不如說他是一名自私自利,卻又主宰他半輩子人生的男人,要不是在前幾年上官磷忽然倒下,今天的上官寂依然是讓人看不起,被上官家族操縱在手裡,沒有任何意識的傀儡。
還好,上官磷倒了下去,意氣風發的豺狼變成過街的老鼠,急於在上官家族喘一口氣。
這就是以往叱吒商場的男人?上官寂的眼中有著嘲弄笑容,上官家族裡,正房的兒子連正眼都懶得瞧這老頭一眼,何況是他這從小被上官磷看不起的私生子,他肯來看上官磷一眼,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他無權干涉他的一切。
上官磷透過微弱的光線,看到上官寂冷漠的笑容,連冷情的他,看了也是寒心極了。
上官家族斗了這麼多年,就連他的兒女也鬥爭不斷,最後,勝利是屬於這冷酷殘情的上官寂。
「對我來說,你連成為敵人的資格都不符。」上官寂捻熄手上的煙頭,紅光倏然在陰暗的房間裡消失。
上官磷因為一時著急,來不及喘口氣,便又劇烈的咳了起來。「回、回答我,為什麼莫名收購蝶蘭心的書?」
他記得那本書,在那年引來一陣軒然大波,上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全被回收了,就連原稿也親自在他眼前被焚燬了,到今日該成了絕版書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