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下子,見他的眼光盯在自己的臉上,她趕緊抹去淚水。「我、我有很努力的工作,請少爺別趕我走好嗎?我真的很用心挑水了。」她急忙拿起一旁的木桶,勉強勾起一抹笑容。
看著她勉強撐起的笑臉,他突然覺得有點礙眼,搶過她手上的木桶。「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奴婢,當初是怎麼進堡裡的。」
「我……」她嘟著小嘴,不知怎麼回答。
風玄玴頭一次放下主子的身段,來到井邊,將桶子放在地上,接著轉著井邊的木軸,先將木桶拉起來後,以傾斜的角度放下,聽到噗通一聲落進井裡,接著熟練的將木桶拉了上來,滿滿的井水便盛滿整個木桶。
這樣一氣呵成的動作,讓舞歡喜看得是連連佩服,小臉全是欽佩的表情。
「少堡主好厲害……」她笑著說,眼裡的淚水已經化成了淚光。
風玄玴無言以對,放下了水桶。「這樣你會了?」他知道,她沒那麼聰明。
她用力的點點頭,搶過他手上的繩子,學他將木桶傾斜角度的放下,可還是一樣,木桶到了井裡,依然是正面飄在井水上,還是舀不起井水。
她鼓著一張氣呼呼的小臉,又將整個身子探了進去,想要調整好井裡木桶的角度,殊不知這樣的動作,總讓人捏了把冷汗。
這女人……是天生的蠢!風玄玴玴忍住胸口的一口氣,再一次的,鐵臂將她攔了下來。
「我想,這個工作並不適合你。」
「為什麼?」她不解的反問。
「因為,你不是普通的……」笨!這個字他吞了回去。「沒,你只是不適合罷了,我會我總管換了你的工作,免得堡裡多了一條不明不白的鬼魂。」
「可是總管大哥說我不適合灶房,他說我挑水就好……」
風玄玴挑了挑眉。「你說浮光將你從灶房裡調了出來?」
她點點頭,代替回答。
「是什麼原因?」他好奇了,這個女婢他從未見過,如果是新來的,但工作能力卻教人不敢認同。
「因為我不小心燒了灶房……」話一出口,舞歡喜便後悔,她答應總管大哥不說的,但她又該死的在少堡主的面前說溜了嘴。
嗚嗚……完蛋了,不僅害了自己,又連累幫她的好人!她倒抽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看著風玄玴的表情。
「原來是你燒了灶房的。」風玄玴好看的唇角扯了一抹淡笑,想起浮光與他報告的實情有些出入時,眼裡有著一抹寒氣閃過。
「我……」看著他的笑容,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和他才第二次見面,可是她就是不喜歡他這樣的表情,像是一隻藏著計謀的野狼,不懷好意的正準備撕裂獵物似的。
尤其是他一雙冷眸,更是蒙上了一股邪氣,邪得令她寒毛豎起。
他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到廳裡,我想聽聽浮光及你的解釋。」他冷笑一聲,眼裡儘是冷漠。
不……不要啊!舞歡喜掙脫不了,只能在心裡叫喚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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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歡喜,你還真是倒霉的掃把星!她扁著小嘴,一臉認錯的看著浮光,水眸裡有著知錯,正以眼光與浮光道歉著。
「說,為何包庇她犯的錯?」風玄玴坐在主椅上,氣勢不容人忽視。
「少爺……灶房燒了,真的是一場意外,屬下並沒有包庇她。」浮光說不出一個理由。
「是嗎?不是因為她是你特別的人,所以才包庇她的嗎?」修長的長指輕敲著桌面,像是輕扣著他們兩人的心。
浮光急忙搖頭。「少爺,你這誤會大了……」
「告訴我,這女人從哪裡來的?」他的聲音倏地冷了起來。
「她……她出現在堡裡的腹地,是阿漢及阿東帶回來的。」浮光看了舞歡喜一眼。
風玄玴玴將眼光移向舞歡喜。「你為何會出現在風家堡的腹地?」
面對他冷然的氣勢,她不敢面對他的眼光,於是低下頭答著。「我本是要與娘投靠北方的親戚,可親戚卻在好些年前搬走,娘與我無依無靠,只得又回南方,無奈卻在半路上遇上強盜,娘為了救我,便與強盜斡旋,我逃出他們的毒手,卻不小心走進了樹林,遇上獵戶大哥……」
風玄玴玴原本想看著她的雙眸,無奈她卻低頭下去,見不到她清澈無邪的眼光,他有些懷疑她話裡的真實。
「你進風家堡,沒任何企圖?」冷冷的聲音進到她的耳裡,她身子顫了一下。
「我沒有任何的企圖……我只是……只是想有個棲身之所。」聲音有些哽咽,現在的她是完全失去屬於自己的幸福,根本就不敢與眼前的男人說,她就是遠從南方來的舞歡喜,怕說出來,他看她的眼光,會更是嫌惡與鄙棄。
「那你娘的生死應該還是謎吧?你不想找她?」他問。
「我當然想找她,可是現在的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本想等一段日子,再拜託總管大哥……可我沒想到,我成事不足、敗事連連,添了總管大哥的麻煩。」舞歡喜用力的點點頭。
廳裡一陣寂靜,浮光也不敢擅自將她留下來。
風玄玴見她抬起頭,那雙眸子是澄澈又明亮,問道:「你喚什麼名字?」
她愣了一會兒,不敢答出自己的姓氏,只回答:「歡喜,我叫歡喜。」
歡喜?他皺了下眉,似乎在哪兒聽過,可卻沒在意。「浮光,派些輕鬆的工作給她,盡量。……不用花腦筋,且不危險的工作給她。」
「耶?」聽著他的命令,舞歡喜眉間的摺痕瞬時不見了。
這麼說來,他是答應她留下來了?
「少爺?」浮光有些不確定看著他。
「你看著辦,應該不用我多說吧?」風玄玴沒說什麼,將問題丟回浮光那兒。
「屬下明白,歡喜,同少堡主道謝,爺答應你留下來了。」說完,浮光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