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等……等一下我見到他,該說些什麼好呢?」舞歡喜緊張的問著。
「小姐別慌,姑爺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何況風家還有老爺、夫人可以作主,我們應該不會被為難的。」王釵安撫舞歡喜。
等了一會兒的時間,出來的是一名全身黑如漆夜的男子。
「你是舞府的小姐?」
舞歡喜點了點頭,吶吶的開口。「請問你是……風玄玴、風公子嗎?」
他給她的感覺,沒有任何的好感,讓她有些懼怕。
「不是,我是堡裡的總管之一,叫掠影。舞姑娘沒接到風家堡的回信嗎?」
「什麼回信?」舞歡喜微攏著眉尖,覺得事情好像沒有想像中單純。
掠影沉默一下,淡淡的說:「退婚信。」
退婚信?!舞歡喜有點穩不住腳步,連連退後了幾步,好在王釵扶住她。
「這樁婚事可是風家及舞府指腹為婚,怎麼說退就退?風老爺及夫人呢?就算要退婚,也要親自到舞府來退!人呢?怎麼都不見人呢?」王釵出了聲。
「風家堡收到信後,就火速回信及退回定親之物了。」掠影說的雲淡風輕,可聽在舞歡喜的耳裡,卻如同一把刀在她的心重重劃過。
「為什麼……要退婚呢?」舞歡喜只想問清理由。
掠影照實回答:「少堡主有令,風氏與舞氏干係全斷,從此不相往來。」
王釵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什麼與舞府干係全斷,你們風家……」
一連串的叫囂,舞歡喜沒聽進去,心裡全是掠影的話,眼裡起了一層水霧。
會是因為她的關係嗎?投靠風家不成,那麼爹爹留下的商行,非要敗在她的手裡了!不是為了自己被退婚而難過,而是爹爹辛苦撐起來的家業,想到就對不起黃泉之下的爹娘。
掠影走上前,從袖子裡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青色袋子。「這一路上,舞姑娘肯定是風塵僕僕,身上的盤纏一定也不夠了,請收下回舞府吧!舞府有少堡主的信函,及補償舞姑娘的賠禮。」
抬起一雙水眸,舞歡喜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
「就算要退婚,也請風少爺出來一見,或是至少讓我們住在風家堡幾天,你沒看到我家小姐……」
「奶娘,收了銀子我們回去吧。」舞歡喜喚了出口。
「怎麼可以?」
「奶娘,風公子不想見我們,我們別為難掠總管,再說人家都退婚了,沒理由再住進風家了。」舞歡喜歎了口氣。連一個指婚也被退婚,她真的不是普通的掃把星,難怪……府裡的人都這麼怕她。
被她牽扯上的人,無不遇難的!
「可是……」王釵不肯放棄,小姐就是太善良,被欺負還寧可忍氣吞聲。
舞歡喜搖了搖頭。「奶娘,我們回去吧!」說完後,便逕自離開掠影的眼前,往回頭路走。
風家,與她無緣的婆家。風玄玴,與她無緣的相公。
舞歡喜呀,你依然還是要走回頭路!暗自嚥下了苦澀及無奈。
第三章
天露魚肚白,雖然春已降臨,可北方的溫度在早上還是有點寒冷。
舞歡喜披起桃紅的斗蓬,讓雪狐鑽進自己的袖子後,看著四周,隨即吁出了白色的霧氣。
這一個月來的走走停停,像個沒根的浮萍似的,來不及做休歇,便又要漂來漂去。
這就是她的命嗎?她覺得身體有點寒冷,而心裡吹過一陣寒風,像是站在寒漠之中那麼無助。
奶娘拿著風家給的盤纏去租了一輛馬車,欲回舞府去,舞歡喜得不到未婚夫的幫助,她只好回去靠自己。
她拉了拉斗篷,讓自己感覺不那麼冷,在一旁看著奶娘與車伕商量,但他們談了半天,似乎談不攏價錢。車伕似乎不願意降下價錢,王釵也不願被人坑,於是便這麼蹉跎時間。
在一旁等候的舞歡喜,一雙眸子四處溜了溜,沒想到有一名蒙著臉的男子,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迎著她衝來。
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嬌小的身子便被男子堅壯的手臂抄起,反射的叫了出聲,但似乎成效不大,她被擱在馬背上,背部被男人的大手壓著,不能動彈。
王釵回過頭看著舞歡喜被擄走的畫面,急忙大叫,圓胖胖的身子則是衝上前,想要擋住那蒙面男子。
「停下來、停下來。」王釵張開手臂,想要阻去男人的去路。
只是那人一手拉著韁繩加快馬兒的速度,就這麼往王釵的面前奔去。
馬兒差點不穩的跌了跤,可男人駕馭的好,讓馬兒穩住了速度,接著在眾人的錯愕之下,離開了城鎮。
舞歡喜在馬背上見到奶娘,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地上多了分歧的血河……
奶娘,躺在血泊之中。舞歡喜喊不出來,雙眸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奶娘的身子愈來愈遠。
好一會兒,男人將馬兒駕離了城鎮,在偏僻的荒原停下來,奇怪的是,竟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一旁,他強力的手臂將舞歡喜的身子拎起,像是拎起一隻小貓般的,扔向另一名男人的方向。
同樣是蒙面的男人,接住舞歡喜後,便將她丟進了馬車,迅速離開。
在不大的馬車內,她的身子退到最角落,以顫抖的聲音問著。「你們是誰?」
男人都是蒙住半張臉,馬車內的男子也是一樣,只見他眼裡露出殺氣,一句話也不說:隨即拿出一把匕首。
馬車顛簸著,匕首也晃著冷冷的刀光,讓舞歡喜的身子爬滿了寒意。
他想要殺她?!
沒有多餘的話,男人傾前將匕首狠狠朝她的方向刺去。
「啊!」身子一偏,匕首劃破她的衣柚,血絲頓時冒了出來。
男人見她沒一刀斃命,又想要一刀刺過去,好在她反應快的挪動身子,揭開馬車的簾子,想也不想的跳下了馬車。
身子在礫石地上滾了幾圈,她的肌膚上被刮出傷痕,好不容易速度停下來,她勉強撐起身子。
為什麼有人要殺她呢?舞歡喜站起來後就死命的往反方向跑,她知道自己命在旦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