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到嬌小的舞歡喜,先是愣了一下,後是有點震驚的看著對方,不敢相信在這樹林裡,竟然會出現如此嬌滴滴的姑娘。
「對不住……能不能請你們……請你們帶我出去?」她噤若寒蟬的開了口,貝齒打著顫,一種沁骨的寒氣逼上身。
「小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大漢見到這麼可人的姑娘,口氣不禁放柔。
「是啊,這兒可是禁地,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舞歡喜抿了抿唇,原本想要說出自己是誰!可是想起他們剛才提起「風家堡」三個字,讓她到口的話又嚥了下去。
「我是不小心踏進這兒來的,沒想到會迷了路,能不能麻煩兩位大哥,帶我走出這兒呢?」她散著發,有點落魄及狼狽。
兩名大漢互看了一眼。「小姑娘,這兒是禁地,你隨便亂闖……」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來見了兔兒可愛,才追隨到這兒,但我不知道這兒是禁地……」她胡亂扯著謊。
「不知這兒是禁地?只要本地人都知道這兒是風家堡的禁地,莫非你不是北方人?」其中一名大漢阿東懷疑。
「我……我和家人走失了,已經在這兒待了三天。」她委屈的眨著一雙沾著雨珠的長睫。
「待了三天?小姑娘,這三天你怎麼過的?吃野食嗎?」阿漢驚訝的睜大眼。
舞歡喜搖了搖頭。「前面不遠處有個野莓園,我以果實果腹,這兒陷阱很多,雖然有很多的野食,但我一個人不懂得煮食,也不忍心吃了它們,就都放走了那些動物……」
「好哇!就是你這小丫頭呀!難怪咱們設下的陷阱都沒獵物,常常落得空手而回。」阿東上前。
見阿東一臉惡煞,她害怕的退了一步。
「那些動物還小,不放它們走,實在太可憐了……」她懾嚅的說著。
「那些畜生可憐?那咱們呢?我瞧你一個姑娘能在樹林裡活個三天,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跟我們回堡裡,我瞧總管怎麼招呼你!」阿東惡狠狠的瞪著她,上前攫住她纖細的手腕,活像個惡霸似的。
阿漢心較軟,見阿東如此凶悍,忍不住開口:「老兄,你也輕點,她還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
「最毒婦人心,你不知道嗎?愈是美麗的花朵,愈是藏有暗刺!」阿東啐了一聲。
舞歡喜不敢答話,只得緊緊抱住懷裡的雪狐,不讓他們發現它的存在,免得它一身上好的雪毛被他們看上,做成了狐裘。
事情雖然有一點複雜,但至少她離開這如同迷宮的樹林了。
一有機會,她會回去找奶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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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舞歡喜小臉低垂,始終不敢抬起嬌俏的小臉,就怕有人認出她來。
她怕風家堡的人認出她是舞府的小姐,畢竟,她被風家退了婚,是沒有面子再回來,於是她抱著桃紅的斗篷,順利藏住裡頭的雪狐。
此時她長髮一瀑而下,小臉蒼白的緊,不像之前嬌嫩俏美,倒有種落魄狼狽。
浮光見到舞歡喜,打量著她全身。瞧她的骨子纖細,有些瘦弱,不像時下的女子豐盈,不過由她身上看來,或許是吃了什麼苦頭,臉色蒼白的緊,眼中還有一股懼意,不像是刺客。
「總管,就是她最近放走咱們陷阱裡的獵物,這丫頭來路不明,是不是要將她帶到牢裡審判?」阿東認為人心險惡,寧可錯殺一百。
「我……我不知道那些小動物是你們的獵物,我只是覺得它們很可憐,被困在那兒不能動,不放走它們,它們一定會活活餓死。」她小聲的解釋。
「你放那些獵物走,知不知道最後餓死的是我們一群人?」浮光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如同鄰家的大哥。
她搖搖頭,從小生長在優渥的環境,怎麼可能知道人也會有餓死的一天。「人可以自己找東西吃,不會餓死的……」
「問題是我們找到了食物,可你卻將我們的食物放走了。」浮光覺得眼前的姑娘單純又太天真。
她欲言又止,不知怎麼回話,只好睜著一雙大眸,不知所措的看著浮光。
他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看起來不像壞人,只是她不敢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因為風家退舞府的親,肯定風家堡上下都知道了,因此她不敢說出自己的難處,只得悶著。
「對不住……」舞歡喜能說的,只有這句話。
「你從哪兒采的?」浮光好聲好氣的問著。
遲疑了一下,生平沒說過謊的舞歡喜,只得吶吶的開口。「我從京城來的,原來想要投靠北方的親戚,無奈他們卻在早些年前搬走了,我和……和娘身無盤纏,只好又走回原路,無奈在路上遇上搶匪,娘為了救我……」她低下頭,想起奶娘全身血泊的躺在地上,她的心就扭在一起。
三個大男人見到她的淚眼盈盈,說不心軟是騙人的。
於是阿東先開了口。「總管,我瞧這丫頭不太像壞人,是不是……」
「是啊,這麼柔弱的姑娘,娘親又被匪徒給殺害了,倒不如留下她吧!」阿漢擅自為她的故事畫下結局。
浮光看著她可憐的模樣,思考了一會兒後,才開口。「可以暫時留下她,只是她想長久留下來,必須要問過堡主才行。」
「你想留下來嗎,小丫頭?」阿漢開口問著。
舞歡喜睜大雙眸,不可思議的問著:「我可以留下來嗎?如果總管大哥肯留我下來,我願意在堡中打雜。」此時的她已無路可去。
「那好吧,你先留下來。只是堡裡的規定,你必須要遵守。」浮光點頭答應。看著眼前的小女子,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舞歡喜點了點頭,她決定先留在風家堡,只要一抓到機會,便能將奶娘接進堡裡,舞府……不是她可以回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