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塊揚起一抹冷冷的笑容,一副十分不以為然的樣子。「如果大家看得出來她在想什麼,那麼全天下就沒有所謂的好人與壞人了!」
孟夏泠笑著看了落雲塊一眼,對他的不滿和抱怨早已習以為常。
「看來,你對將軍夫人的成見,沒隨著時間而消失。」
落雲塊沒回答,只是冷冷的一笑,他就算是到老,也不會忘記落雲箋是怎麼「提拔」他的!
「難道經過這麼多年,你還相信她會隨著時間而改變她的個性嗎?」落雲玦睨了孟夏泠一眼,冷笑問著。
「我想時間應該改變不了將軍夫人的個性,反倒是讓她的功力日益精湛,到了圓滑而自融的地步了。」孟夏泠笑著搖頭。
「哼!所以她這次要我跟你出來收賬,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
落雲玦皺著眉頭苦思,可他偏偏就是猜不透落雲箋的詭計。
他已經長大了,不想依著她的安排過活,可是自己的把柄被她抓著,他又不能明著反抗她。
「也許,是你上次澆熄她幫你說媒的熱情吧!」孟夏泠永遠忘不了,那天落雲玦與那名姑娘見面的情況。
由於落雲玦從小就受到落雲箋的「提拔」,所以個性上難免也有點受到她的影響,總是以自己的喜怒去做事。
所以他才會在媒婆特地介紹某府的千金那天,毫不留情的在大家的面前挑出那名千金的缺點。
落雲玦一開口就是嫌東嫌西,而落雲箋則是愈聽臉色愈難看。
要不是孟夏泠在一旁打著圓場,恐怕那天落雲箋會衝到後院拿柴刀,將落雲塊當成柴木劈成數段了。
經過這一次「教訓」,落雲箋不再找媒婆來府裡,但卻命令落雲塊跟著孟夏泠出去收賬,不給他任何的理由,逼他離開雲香小棧。
而這幾天,落雲玦就是在外面奔波著。
「哼!那件事也不能怪我。」落雲玦不以為意的哼了一聲。「誰要她滿腦子都是不好的念頭,找那個什麼千金為我說媒……」
「其實,這也不能怪將軍夫人多事。」孟夏泠臉上有著深深的笑意。「你已經二十有五了,她與你情同手足,莫怪會為你的終身大事傷腦筋。」
「千萬別把她的腦筋動在我的身上。」
落雲玦就是怕落雲箋閒閒沒事,想法子惡整他,就像她手上的棋子一樣。
「我想很難吧!」
孟夏泠笑出聲音來,對落雲塊建議道:「除非你找一名對象,讓她的腦筋不再動在你的身上,這是最折衷的辦法。」
一聽,落雲玦突然大笑起來。
「好呀,只要現在從天上掉下一名姑娘在我眼前,我就認定那名女子是上天送給我的妻子!」
「對……」依舊「掛」在樹上的燕小舞,見兩人已經來到樹下,正想要開口引起他們的注意時,她雙足突然一滑,整個身子來不及穩住,就這麼墜落於地。
說來也真的很巧,小舞並沒有跌落於地上。反倒是落在茶色錦服的男子身上,由於是措手不及的墜落下來,落雲玦來不及反應,就這麼被她壓在地上。
燕小舞並沒有尖叫出聲,不過她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因此就這麼坐在落雲玦的身上,一雙大眸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
腦子持續空白了一段時間後,她才想起,為什麼她的身子感受不到疼痛呢?
燕小舞皺著眉尖,抿著一張飽滿的唇,嘀咕出聲。
「怪了,為什麼……不會痛呢?」她以為會摔個鼻青臉腫的……
「廢話!」這時,她的身下傳來了一句爆吼:「你當然不會痛了,你的肉墊是我!」
燕小舞一驚,急忙彈跳起來。
她看著地上的落雲玦,臉上有著慌張的表情,再見到他一張俊美的臉龐時,又成了驚訝的臉色。
這、這個男人長得好俊俏!
燕小舞當場就看傻了,目光離不開他的臉,而且還小心翼翼的嚥下口沫,就怕自己嚇跑這名比女人長得還要漂亮的男人。
「小草,你沒事吧?」孟夏泠彎下身子觀看落雲玦的樣子。
落雲玦這時咬著牙,甩了甩自己的左手。
左手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似的,不能自由的活動著。看起來……那隻手好像不是他的一部分子。
「沒事才有鬼!」
他惡狠狠的目光投向燕小舞,咬著牙,讓孟夏泠扶了起來。
「你沒事幹嘛從上面掉下來?」站起來落雲玦又繼續吼著,像是要把那痛楚全都吼出來。
「我……」
天性善良的燕小舞,被他這一吼,只能猛吞口水,一張圓滾滾的小臉顯得更加慌張,雖然不全是她的錯,但他這麼的惡臉相向,實在是嚇壞了她。
「你什麼你!」落雲玦攏著眉頭看著她,不是很滿意她那種吞吞吐吐的模樣。
「你該死的幹嘛往我身上壓呀?」他怒吼著,發現他見著她那副懼怕的樣子,莫名的又添了心火上的油。
「我是不小心才掉下來的。」燕小舞終於能說出完整的字句,只是眸子像是寫滿了無限的害怕。「我剛剛是要請公子幫忙,只是沒想到腳一滑,就、就……」
「這真的是天意。」孟夏泠呵呵的笑著,深意看了眼前的兩人。
「老天爺真的讓她從天而降,注定要你娶她為妻。」
落雲玦忍著痛,聽孟夏拎說著風涼話,怒氣更是升到了最高點。
「有沒有搞錯,我為何要娶她這種……」話還沒說完,只見小舞一張圓圓的臉霎時黯淡下來。
燕小舞並不傻,她只是單純了一點,而且她懂得看人臉色,但因為自己怯懦的個性,就算自己理直氣壯,她」樣不敢與人還嘴、頂嘴,也不敢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而面對落雲塊惡狠狠的模樣,熱小舞知道他接下來出口的,一定是那傷人的言語。
這時候孟夏泠出來打了圓場。「看來這真的是老天應驗了你的話。」他含笑著,望著燕小舞那張圓滾滾的臉龐。
「姑娘,你沒事吧!」
「她要是有事,我就不會傷了那麼重!」落雲玦恨恨的回答,他的左腕骨似乎與他的關節分挫了,一點感覺也沒有,不能自主的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