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來這兒,是想跟余伯父商量……」黑厲艱澀的張開雙唇,準備談起這門他存著猶豫的親事。
「老爺……」余家的管家從門口進來,接著在余老爺耳旁嘀咕一聲,才又點頭離去。
「厲,你的司機正在門外,奸像有急事找你。」余老爺指著門口,司機阿漢正在原地等著。
黑厲皺眉,站起身子來到門口,一問究竟。
「少爺,這是仲修平先生交代要給您的東西。」阿漢將牛皮紙袋交到黑厲的手上。「還有,張媽說小姐今天搭下午兩點的飛機前往美國,請少爺如果還有時間的話,能去為小姐送機。」
黑厲接過牛皮紙袋,打開一瞧,發現裡頭有一疊資料,以及一台隨身聽,他疑惑的看著這些東西。
「厲,這些是什麼東西?」余宛倩好奇的上前,不明白為何會有人交給他這麼奇怪的東西。
黑厲沉默的翻看那一疊資料,冷肅的表情因為這份資料的內容而愈來愈陰鵝,連一眼都沒看向余宛倩。
當他將資料迅速翻完後,按下了隨身聽的撥放鍵,聽見仲修平與一名男人之間的對話。
這段對話,牽扯出了五年前那場綁架的陰謀……
「為什麼當初你不收我的佣金,反而還退還給我?」仲修平問著。
「因為有人比你們先委託我們兄弟。」陌生的男子,混雜著國台語說著。
「那人是誰?」
「余家的千金,余宛倩。是她委託我們,好好教訓黑芙月,任憑我們處置都無所謂,甚至還要配合她,栽贓給你與黑芙月,好為她脫罪。」
錄音帶中,仲修平與陌生男子交談了很多事情,然而一旁的余宛倩愈聽,臉色愈是發白,雙手緊緊揪住衣角,就連余家父母的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
直到快撥放完時,仲修平還錄了一段自己的獨白,敘述五年前的前因後果,當仲修平的聲音停止後,黑厲才將眼光栘向余宛倩的瞼上。
原來五年前的一切,都是余宛俏所主使的,而他還一直以為她是一名單純無心機的女人……
「厲,你聽我說……」余宛倩要自己表現鎮靜,可她發顫的雙手卻洩露了她的心情。「你不能聽信這個陌生男人的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是嗎?」黑厲將手上的資料甩在她的面前。「裡頭是你與他們簽的契約書,寫的一清二楚,難道這名字也下是你簽的?!」
她一瞧上面的內容,差點昏厥。
「五年前,差點被毀的人不是你,而是小月!」黑厲怒不可遏的低吼著。「原來當時小月並不知道仲修平是這麼幫她的,當她知道後,一時心軟,反而後悔的想要去救你,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危機。可你卻佯裝成是受害者,讓我不得不將小月送到國外……」
余宛倩的身子不斷退後,一臉無辜的搖著頭。「厲,你聽我解釋……」
「解釋?!」他冶笑。「你以為你還有平反的餘地嗎?」
「厲,別這樣對我……」余宛倩的眼裡流出了淚水。「我愛你呀!」
「愛我?愛我的方法就是傷害我身邊的親人?」他惡狠狠的反問。
「誰都看得出來你愛的人,根本是芙月!」余宛倩低喊。「當初我早看出芙月的心情,你與她親密的根本不像是一對兄妹,你們要好的讓我嫉妒,甚至我也知道我原本只是你遊戲中的棋子罷了!難道我沒有生氣的權利嗎?」
「你該生氣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報復在小月的身上!」他冷聲回答。
「我討厭她!」她抽噎的哭訴。「她好噁心,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她是不是有病呀!」
「不准你這麼說她!」黑厲制止她說話。
「你的心裡從沒有忘記過芙月對不對?」余宛倩咬牙。「你竟然愛上自己的妹妹!你的心裡放著的人其實是她,不是我……」這一點她非常的清楚,只是未曾去點破罷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他瞇眸問著。
「我不甘心!」她抿著唇。「當初我識破你的遊戲,本來想報仇討回我受傷的自尊,可後來我竟然真的愛上你了,所以我決定也要讓你愛上我,因此我才會一直毫無怨尤的待在你身邊……」
黑厲咬牙,深吸了一口氣。
「厲,原諒我好不好。」余宛倩上前握住他的大手。「我會改過向善,我願意同芙月道歉,只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黑厲閃避她的碰觸,眼裡有著堅決。「在來之前,我一直很猶豫,因為你對我來說是一個責任,為了不讓芙月受到任何流言的打擊,所以我將她所犯的錯誤都扛了下來,也希望能給你一個交代,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了,我沒有必要去死守這個無謂的責任。」
「什、什麼意思?」她的唇漸漸沒了血色,呆愣的望著他。
「你說的對,我心裡從頭到尾愛的人只有小月一個。」他閉上眼,腦海裡全是芙月的笑顏。「是我自己太過於堅持,忘了認真審視自己的心與小月的真心。」
這下他懂了,原來他的猶豫不決,是來自於他早已將小月放在心上了。
「不——」余宛倩不能接受。「黑厲,你不能這麼自私,我為了你,犧牲了五年的青春,只愛你一個人,甚至配合你而改變自己的一切……」
黑厲咬了咬牙,搖搖頭。「五年來,我因為愧疚也沒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所以我們都互相蹉跎了五年的青春,已經沒有所謂的公不公平可言了。」
「你……」
「少爺,小姐要搭下午兩點的飛機離開台灣,現在時間快來不及了。」阿漢在一旁提醒著。
「嗯,我們立刻趕去機場。」黑厲點頭,毫下留情的掉頭就走。
「別走!」余宛倩欲抓住黑厲的衣角,卻被余家父母拉回。「黑厲……我求求你別走—」她聲淚俱下的叫喚著。
但,再也叫不回黑厲心意已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