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她,長得圓圓滾滾,穿上白衣藍裙如同脹大的氣球,肩上的短髮向來也只有一個學生樣式,這樣的她,根本很難讓人瞧入眼。
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她連趕公車的衝動也沒有,只剩沉重的步伐,無力地走在街頭……
☆☆☆
來到T大附設高中的校內,茯小夜終究還是遲到了。
被教官狠狠訓斥一頓後,她才匆匆將早餐拿給就讀研究所的大姐。
一身白襯衫、藍裙子的她,走在研究大樓裡顯得有點顯眼,每個研究生一見到她,掩不住臉上的笑意。
她不知道路過的學長、學姐在笑什麼,但她可以猜測,他們其實是在笑她的外表……
雖然她自個兒不怎麼在意外貌,可當許多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打量時,她又感到無比自卑。
於是,她悄悄低下頭走在研究所的企管系走廊裡,渾身不自在的尋找大姐所待的研究室。
來到研究室外,她眨著圓滾滾的大眼,在門口探看研究室裡頭,尋找大姐的身影。
來回尋找好多次都未看見大姐茯小心,她嘟著豐潤的小嘴,正想離開時,忽然有一抹高瘦的身影往她面前一站。
「這兒是研究所,不是高中部哦!」好聽的嗓音自她頭上傳來。
茯小夜非得抬起頭才能望見來人的長相,這時她才瞧見對方有著一張俊美的臉龐,五官深邃漂亮,尤其那一雙掩不住光芒的茶色眸子,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正想離開研究所的紀東瀛,見茯小夜這位嬌小的人兒仍舊兀立在門口發呆,忍不住開口問道:
「找人嗎?」
「呃、呃……」好奇怪,她的喉頭竟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紀東瀛瞇起茶眸,看著她一張圓滾滾的臉龐漲成紅色。
「找誰?」他試著露出溫和的笑容。「我記得高中部的上課鍾已經響了,不怕老師記妳曠課嗎?」
好一會兒,茯小夜才穩住聲音,深呼吸道:
「我、我找茯小心。」
「茯小心?」他略攏眉宇。
「找我?」一名長髮飄逸的女子,款款從研究室裡走出。「小妹,妳來這裡做什麼?」一雙水眸盈盈的望向自家小妹。
「這、這個!」茯小夜刻意避開紀東瀛的注目,將手上的早餐交給大姐。「袁大哥要我將早餐交給妳。」
茯小心一雙好看的柳眉微微攏緊,但還是將早餐收下來。「下次請袁大哥別那麼費事了。」
「妳自己跟袁大哥說吧!」茯小夜低下頭,吶吶說著。
「嗯。」茯小心那張美麗的臉蛋沒有任何表情,一雙眼眸在茯小夜身上溜了溜後,又攏緊眉心。「都上課那麼久了,下次就別繞到我這兒來,妳直接將早餐處理掉就好。」
「但那是袁大哥的心意……」她扁扁小嘴。
「妳的學分重要,還是早餐重要?」茯小心挑挑眉問。
茯小夜囁嚅。「哦……」
一旁的紀東瀛饒富興味的盯著她們一問一答,末了插話:「妳們是姐妹?」
茯小心冷冷的望了紀東瀛一眼。「嗯,怎樣?」
「妳們並不像……」紀東瀛噗哧一笑,事實上他是指她們個性上的差異。
可此話一出,卻讓茯小夜的心像是被利劍狠狠一刺,胸口悶得難受。
早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大家就時常拿她與大姐比較了……
大姐茯小心長相漂亮,有著白皙的雪膚、端正秀氣的五官,甚至還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像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
反觀她,自小長相就白白胖胖的,還算可愛,但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長大後的她如同膨脹的氣球,一下子鼓脹許多,該是與大姐相似的五官,一下子也變得不一樣了,成為人見人笑的醜小鴨。
如果和大姐走出去,她就像一旁不起眼的綠葉,總是擔任陪襯的角色,甚至還成為被戲謔的對象……
這些她都不在意,只要她活得有自信就好。可是她卻沒察覺內心深處自卑的種子,其實早已不知不覺發芽,並且深深根植爬滿她的心。
「長得像不像,需要你來認同嗎?」茯小心睨了紀東瀛一眼,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也不管紀東瀛在校內佔了多大的份量。
紀東瀛向來紳士待人,面對茯小心針鋒相對的響應,他只是淡然一笑,卻也意會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傷了眼前的小妹妹。
「我是指妳的個性冷如冰山,而妳妹妹卻比妳熱情多了。」他聳聳肩,手掌微微一攤。
「那真是很抱歉,委屈你與我共處一間研究室。」茯小心淡淡的瞟他一眼,口氣依然雲淡風輕。
接著,茯小心眼光轉向小妹。「妳還不快回高中部去!」
「哦。」茯小夜點點頭,只是雙眸忍不住又移到紀東瀛的俊顏上。
天啊……他長得好好看!她在心裡讚歎一聲,心神差點被他一雙淡色的眼眸吸捲進去。
極力抽回自己的思緒,茯小夜才邁開腳步,急忙離開研究大樓,轉而回到高中部。
紀東瀛從頭到尾都知道,剛剛那個小妮子的眼光一直打量著自己。
她與其它女人無異,一見到他俊逸的外表,就像蜜糖般粘在他身上不放,任憑他怎麼甩也甩不掉。
只不過她卻帶著一種羞怯的神情,倒是讓他感到很新鮮。
感覺新鮮歸新鮮,但面對她那圓滾滾以及平凡的外表,還不足以讓他想對她採取行動。
就算日子無聊得緊、就算他和兄弟們打了賭,他還是寧可慢慢尋找獵物,挑戰高難度的遊戲。
例如,眼前的茯小心?!紀東瀛茶色的眸子落在茯小心那張美艷的容顏上,朝她扯開一抹迷人的笑容。
無奈,茯小心冷哼一聲。「你那花癡的笑容,讓我渾身雞皮疙瘩直起。」她蓮足一轉,回到自己的研究室裡頭。
難搞的女人。紀東瀛嘴邊勾起高深莫測的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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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氣息正濃厚,到處飄散著淡淡花香。
茯小夜懶洋洋的趴在桌面上,肥嫩嫩的小手提著筆,有一字沒一字抄著老師講課內容的筆記,心思早已飄得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