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痕痛苦的閉起雙眼。「我讓他失望了,對不對?」
「你確實讓他很失望,可你們終究是父子,骨子裡還流著相同的血液,只要你肯相信他,他就不會放棄你。」都這個時候了,她依然為李兌說著好話。
「可是舅爺為何要騙我?」李痕不懂,難道舅爺對他的關心都是假象嗎?
「因為他想利用你,你爹說過,金赤喀想利用你爹身邊最親近的人來陷害他,而金赤喀為了一切不擇手段,相信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少爺,如果金赤喀是真的關心你,那麼為何在太武山時,他不用權勢將你帶走呢?代表他只是想利用你罷了。」
李痕退後一步,面對連喜袖的說明,他這時才恍然大悟──是吶,在太武山那幾年,他曾經要求舅爺帶他走,可舅爺卻只是拍著他的頭道:「時機未到。」
難不成今年,就是舅爺他造反的時機嗎?
外頭的喜福見到李痕發愣,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少爺、少爺……」
連喜袖豎起耳朵傾聽。「喜福,少爺怎麼了?」
「少爺他……」連喜福正想回答時,卻瞥見李痕轉頭就走。
「唉,少爺走了啦!」
「喜福,快跟著少爺。」
「可是姐姐你……」喜福看看前方,又看看李痕離去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姐姐沒事,快跟著少爺。」
「好。」連喜福乖順的移開小腿兒,急欲追上李痕。
連喜袖坐在冰冷的地上,用雙手環住身子……
她的心,如同冰冷的地板那般冷絕,似乎再也沒有溫度。
夜,沁涼的讓連喜袖窩在軟床一角,燭火熊熊燃燒著。
她見不到自己的未來……
紅了的眼眶,卻落不下一滴淚水。
但出乎她意料的,過了晚膳的時刻,房門卻被打了開來。
抬頭看,一抹象牙白的身影走進。
李兌合上門,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發現桌上的晚膳根本沒動過的痕跡。
「你沒用膳?」
那好聽的聲音一開口,連喜袖眼眶中的淚水,竟沒有任何預警的落下了。
為何她可以為他輕易的掉淚呢?她不懂。
他走向床鋪,見她楚楚可憐的小臉,竟有一絲不捨,胸口因她的淚水,像是被大石壓著一般,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在博取我的同情嗎?」他挑眉,像是要看穿她的計謀。
她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痕,不想讓他攪亂了自己心裡的平靜。
「我沒要你可憐我。」她撇過頭,倔強的不像原本柔順聽話的她。
他冷笑一聲,坐在軟床上。」聲不響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做什麼?」她害怕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別動。」他冷硬的開口,診脈著她前幾天的傷。
是沒大礙,可是她的心脈卻過於混亂,混亂的讓他皺起了眉頭。
兩人之間好沉默、好安靜,她也漸漸平息內心的煩亂,悄悄抬頭看著他一張俊顏,不再那麼抗拒。
好一會,他才放開她的手。
「我……聽、聽說爺兒將喜書押入地牢,是不是?」
他瞇眸,不否認。「沒錯,我是這麼做了。」
心抽痛了一下。「那能不能懇求爺兒,也將我押入地牢裡頭,好讓我跟喜書一起作伴呢?」
「你又想要什麼花樣?」他毫無感情的問著。
「我根本耍不出什麼花樣來。」她垂下頭,淚水又莫名的狂落著。「我只是想陪陪我的親人,喜書是無罪的……」
「他無罪,那你有罪了?」李兌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他已經被背叛到心冷了。
她有罪?她苦笑,若真要說她惟一的罪,便是迷戀上了眼前這個男人。
「也許……我真的有罪……」她喃喃自語,嘴角有著苦澀的笑容。
他挑眉,聽到她小聲的呢喃。「你真的背叛我?」忽地,他額上冒了青筋。
「我沒背叛你!」驀地,連喜袖鼓足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我背叛的是我的心……」
他的黑眸透著不解,盯望著她。「你說清楚一點……」背叛她的心?他不懂,甚至有一股衝動想要知道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她撇過頭,不願看向他,抿著唇,讓自己默默掉著淚水。
何必跟他解釋那麼多?她與他,就像是天與地,永遠不會交集的兩個人。
見她默默不語,他以食指扣住她的下顎,讓她面向他。「你說還是不說?」
「沒必要跟你說的那麼清楚。」為何他總是如此不通情理,一定要將她逼向死角,讓她沒有轉圜的餘地呢?
她的冷漠讓他一氣之下,以男人的優勢逼向她,鉗制住她整個人,薄唇瞬時掠奪了她柔軟的唇瓣。
那柔軟的唇像是蜜糖,讓他一沾上就再也戒不掉,讓他淪陷的以舌尖撬開她的貝齒,與那粉舌交纏著。
她的淚水滑落了臉頰,想逃離這突來的枷鎖,可身子卻被他大手鉗著,最後她只能眼神茫然的看著他。
他……為什麼突然吻她呢?
連喜袖找不到答案,面對他的挑逗,她原本掙扎的聲音漸漸轉成了呻吟,小小的、細細的,勾起李兌的愛憐。
李兌的大手輕拂著她的長髮,力道輕柔,不像之前那般的霸氣連連,更甚,少了那股逼迫的強硬。
小手貼在他的胸前,連喜袖整個人依附在他懷裡,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及溫度。
她沒辦法反抗他愈來愈具侵略性的動作,只感覺到他的唇離開了她,隨後又輕點她的額頭,蜿蜒而下,吻著她的鼻尖、臉頰,輾轉來到她的耳間,咬著無瑕的圓潤耳玉,鼻間呼出的熱氣,弄得她全身發顫。
感受到她的反應,他將她擁緊了一些,唇瓣滑過她平滑的頸間,淡淡的花香味鑽入他的鼻內。
怎麼回事?為何她總能不經意地牽動他的全身,甚至將他弄得狼狽不堪?這連喜袖到底是對他下了什麼蠱?
憶起稍早之前,他早將她和兒子李痕的對話全都聽進耳裡,她依然是站在自己這邊,努力讓他們父子言歸於好,不讓任何外力離間他們父子倆的感情,使他們之間產生一絲絲的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