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赤喀哼了一聲。「表面上我們雖效忠著大哉皇帝,但宮裡卻分了無數派系,甚至私下還有一些小團體,我們只為朝中的虎宰相效命,只要將他推上皇位,而我就可以代替西皇的位置。」
「可西皇是你的親戚……」
「只要不放棄爭取皇位之人,那麼便是敵人。」金赤喀哼了一聲。
「跟一個女人說那麼多有何用?」院大人站了起來。「金陵王爺,西皇之事愈快解決愈好,想必宮廷也有一場內戰了,能消滅敵人就消滅敵人。」
「知道了。」金赤喀朝一旁的侍衛揮了揮手。「將這女人帶下去。」
連喜袖不斷扭動著四肢。「金陵王爺,權勢、名利稍縱即逝,難道,失去了妹子,您的心當真都沒動搖過嗎?」
金赤喀回眸一瞪。「多話的女人,可是得割舌頭的……」倏地,他的表情變得猙獰,那一瞬間似乎失去了理智。
連喜袖不怕自己的安危,還想開口時,院大人點了連喜袖的昏穴,讓她暫時安靜下來。
「先別動怒。」院大人眸光一閃,將大手搭在金赤喀的肩上。「這次最好是能一舉成功,要求西皇放棄權位,讓他交出所有大兵之權……知道嗎?」
瞬時,金赤喀的肩膀冒出一道白煙,灼了他的肩頭,原來這是院大人給他的警告。如失敗了,要他自個兒承擔最嚴重的後果。
院大人冷笑一聲,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廳裡。
「院大人……」金赤喀看了自己的肩上,布料被燒了一個洞,雖未傷得皮膚一絲一毫,可他的心裡卻足以明白,要是將此事弄砸了,也許他會被黨裡的人給解決掉。
那就表示,他再也毫無用處了……
嬌小的身子被丟進柴房裡頭,直到天色轉暗,才幽幽的醒過來。
房裡陰暗而潮濕,有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她坐起身子,茫然的看著四周。
不明白自己為何成了金赤喀手上的籌碼,她在李兌的心裡可有如此重的份量,拿她可威脅得了李兌嗎?
歎了口氣,對於眼前的事情,她根本無能為力。
而這一切,扯到了宮廷的內戰,以她一介平凡布衣,是管不著、也碰不著。
她惟一擔心的是李兌。
身為西皇的李兌,府裡大小事都要靠他一人,何況又是皇子的他,如今被捲入了皇室之戰,未來,肯定又讓他過得不甚安寧。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李兌前來……她真的不希望他來,更不要他為了私心而放棄由自己的前途。
希望,她沒有這樣的價值,足以讓李兌放棄他所有的一切。連喜袖在心中默念著。
甚至她怪起自己,為何如此不小心,讓自己身處在危險之中,害了李兌也要冒這險……
連喜袖咬著唇,心裡默念著,不希望自己見著李兌……
要痛苦,她一個人痛苦就罷,別兩人一起受苦。這是她心裡惟一小小的要求,她願意為李兌承受所有的痛。
可她卻不知道,李兌此時已在府裡準備出發,為的就是要將她帶回。
愛人失去一次就夠了,李兌的心裡已經決定,不願失去第二個所愛的人,就算用盡地各種方法也好,只願換得心愛的人。
就算是……任何的代價!
第十章
隔天清早,鳥聲啁啾。
李兌身後帶著一群侍衛,決定要將事情談開,在連喜袖被抓走之後,金赤喀以她為人質,威脅他前往金陵府一談。
不過李兌在昨晚,就將李痕和連喜袖的弟妹送出城,將他們藏到安全的地方。
只是不願自己心愛的人,再次受到無情的波及。
往金陵府的路上,李兌不斷思考自己一路走來,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權與利是他自小便背負在身上的枷鎖,然而最後……
得到的是什麼?
李兌一臉嚴肅的坐在馬背上,他的腦子裡想的全是這樣的事情。
最後,他坐挺了身子,似乎在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這一生中,他要追求的東西太多,導致忘了最原始的衝動──
他所追求的,只不過是最平凡的幸福。
而他一直都忘了,沒有紛爭、紛擾的平淡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深吸一口氣,眼看金陵王府就要到了,而他的決定也漸漸形成。合該是他的,他會奪回,不是他的,他決定要放手,不再爭取那無謂的紛爭。
半個時辰過後,他帶著身邊的侍衛,終於來到金陵王府前,今天是要與金赤喀談個清楚,不願再這麼僵持不下。
一到府裡,金赤喀早已等著李兌的到來,打開了深鎖的大門,一群奴僕恭候著李兌的前來。
「西皇王爺。」一名奴僕,來到李兌的馬前,低頭道:「咱們王爺已等候您許久,請下馬隨同奴才進府。」
李兌瞇眸,身子如同燕子般輕盈的躍了下來,眼眸裡有著深沉的眸光,身上背負著權貴的他,其實心早已疲累不堪。
今日,真該是解決一切了。
一身象牙白的錦鍛,將他的襯得高貴而氣勢不凡,而繞過重重的前院及迴廊,好一會兒才來到前廳。
金赤喀早已在前廳等著李兌,臉上甚至沒有一絲驚駭的表情,似乎早已猜到李兌會如此快速的來到府裡。
「沒想到那女人在你的心裡佔了極大的位置?」金赤喀諷刺的笑了出聲。
李兌不假辭色,開口就問:「她呢?快將她交出來,或許我還能放過你一條狗命。」
「嘖,我們好歹還是親戚,彼此何必撕破臉呢?」金赤喀說話的同時,手一揮下,便有一名奴僕點頭的繞出廳外。
「我們今天可以談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我從此便不打擾你的生活。」
李兌瞟了他一眼。「你想和我談什麼?」聲音冷然如冰,態度從容不迫。
金赤喀猜不到李兌真正的心思,於是從抽裡拿出一卷羊皮軸。「只要蓋下你的皇印,宣稱你放棄皇子之位,然後交出西都的兵權。」要不是這幾年,他所派去的人都找不到李兌的皇印,他也不必繞了這麼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