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昨天打牌?』
兩人聞言,脖子一縮,一同僵硬地轉向突然出現在身後的人。
『楚護衛……』
『還有誰玩?』月眉微微揚起,這兩人連袖子都捲了起來,全然沒有以往西裝筆挺 、態度肅穆的樣子。
『鬆口氣而已……哪,雷先生回來你可別跟他說,幫個忙,我們保證以後不玩了。 』守衛訥訥說道。
楚涼是除了邦以外跟雷東最親近的護衛,要是在山莊打牌的事被雷東知道,就怕他 們的小命不保。
『對對對,我們保證。』另一位忙著伸出手來發誓,暗中踢了同事一腳,要他也把 手舉起來。
不舉還好,這一舉,袖子裡的撲克牌便啪啪啪地全數掉了下來!兩人立刻垮下臉, 就差沒抱在一起痛哭。
楚涼蹲下身,盯著地上的撲克牌,『偶爾玩玩不打緊。』
恐懼未泯,再來一陣驚訝,『啊?』
『我看你們兩個快打起來了。』
聞言,他們馬上相互擁抱。
『我們是好兄弟!怎麼會為了打牌打架,不會不會!』
『打架傷和氣,我們從不打架!』
哥倆好很有默契的一搭一唱,抱在身後的手也很有默契的捏著彼此的肉!
『是嗎?』看他們像對寶,彷彿為她惆悵的情緒,增添了一絲歡愉。
『是啊……』眼淚快掉下來了。
『你們很有趣。』沒有遲疑的肯定,令她暢懷,緊繃的容顏不自主染上淡淡笑意。
兩雙眼睛不約而同地張大,心跳不已。
印象中,楚涼是個盡忠職守的護衛,除另一位貼身護衛邦之外,很少跟其他人接觸 ,以致,大伙對楚涼的瞭解不深,以為她冷酷無情、很不好親近,這下才知,楚涼嚴肅 的個性,原來只是種武裝,揚著笑容的她……好美!
『只是來看看門口有沒有異狀,我走了。』
楚涼轉過身去,腳上的傷猶未痊癒,她也只能緩慢的走著,回去的路上忍不住輕咳 幾下。
天知道,她多希望門口有不一樣的情形發生,多希望是雷東回來了。
事實上,自從離開劉至勳的宴會後,她便沒有再見到他,聽說他直接在周念慈的住 所過夜。隔天,邦告訴她,雷東為了公事得到新加坡一趟,並且帶著周念慈和邦一塊去 。
她想跟去,怎知,他連一面也不讓她見就走了,一走,就是七天,彷彿他和她之間 ,什麼也沒發生。
真要她忘記,實在很難做到,他迷人的親吻撫摸,到現在還在她體內燃燒著……『 楚護衛!』
突然的叫喚硬生生粉碎剛浮現在腦海的羞人情景,驚得楚涼一口氣像是卡在喉頭, 連連咳了好幾聲。
『你感冒了?』叫喚她的人正是剛才的守衛。
『我——咳咳咳……』才開口,又是幾聲難耐的咳嗽。
『你這陣子氣色不好,該去看醫生。』他誠心建議。
『我沒什麼事。』她有些吃驚,還有些許欣慰,想不到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有人關心 。
『你房間在我隔壁,半夜咳個不停,你不知道嗎?』
『我沒醒來過,不清楚。』楚涼低聲說,不敢用力喘氣,怕又咳個不停。
『用完餐,我們陪你去。』
『用餐?』
『來問你跟不跟我們去吃法國料理。』
『不站崗了?』
『沒說是現在,等其他守衛回來替班才去。』
楚涼搖頭拒絕,『一群男人熱鬧些,多我一個不覺得悶?』
『倒沒這麼想過,少了美女才真該遺憾。』
『誰?』楚涼困惑。
『真不認為自己漂亮啊你?』楚涼的反應惹的守衛誇張的大叫。
『行了,我開心了。』楚涼牽強地笑一笑,若是安慰的話,她感受到了,也舒服多 了。
守衛端詳楚涼的笑容,發著呆。
楚涼垂首瞥見他手中閃著紅燈的對講機。
『我沒說假話,你笑起來真……』
『有狀況,你聽聽。』
『啊?喔……』守衛舉起對講機,沒好氣的說:『還沒問好,楚護衛說不去啊!』
『快回崗位上!看見雷先生的車子了!』彼端慌張不安地吼的比他還大聲。
滿是惆悵的臉蛋遽地為之變色,疲倦的身軀像打了強心針,振奮起來。
他回來了,回來了……楚涼站在原地,聽著車子愈來愈近的引擎聲,心跳便激動加 快。
等到確定走下車的人,是令她這幾天失神且惦記不已的出色身形,立即喜上眉梢, 踩著欣然的步伐走向他。
『雷……』
倏地,楚涼深深吸氣,話語梗在胸口,化成痛楚。
她是等到雷東回來了,卻忽略了依偎在他懷中的可人兒也會一同回來,忘記他會像 以前一樣摟著那女子、給予笑容,會像以前一樣不屑看自己一眼。
『那套衣服好看,後天就和導演說我要穿那套上記者會。』周念慈一下車就抱著雷 東的手,繼續她未說完的話,『哪,要不這樣,叫邦打電話去跟製片說幾句,說我想穿 那套衣服定裝,他不點頭都難。』
雷東看周念慈一眼,沒有板臉色,卻讓她嚇得閉上嘴。
周念慈努努嘴,她知道雷東一向不理會她在演藝圈的事。她承認,自己是得意過頭 了,喜歡上眾人妒忌的表情,但誰不想呢?她的男人可是一皺眉頭,黑白兩道都會不寒 而栗的太子啊!
周念慈忽然想到什麼,朝站在前頭的楚涼大聲說:『幫忙呀,車上好多東西的。』
楚涼屏住呼吸,覺得難受,在終於等到雷東注意到她時,他的表情卻是極度冰冷。
邦打開後車廂,對正往這裡走來的傭人招手,且道:『這種事不該涼做的。』
周念慈撇撇嘴,『那她站在這裡做什麼?』
楚涼望著那張冰冷的俊臉,不住流露些許情愫,『我只是在等雷先生回來。』
『沒那必要。』雷東淡漠回應她,牽起周念慈的小手,從楚涼身邊掠過,看也不看 她一眼。
無情的字眼,粉碎了楚涼甜美的期望,在她心頭劃出一道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