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訝然抬頭看他,卻被他炯炯有神的眼光看得有些心慌。「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想確保妳不會在找到龍如意後,偷偷棄我不顧地回黃山。」龍天飛實說實說。
「我……不會。」靈兒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我不會不對你說一聲,就離開你回黃山,所以,我們不必現在急著成親。」
「是嗎?」龍天飛臉頰輕貼在她耳畔,「我相信妳所說的每一句話,現在我不逼妳。不過我還是再重申一次,下次不許妳再像這樣離開我,不然我可就不管妳願不願意,我們──」
「好好好,我知道了。」靈兒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成親的事。「下次我不會了。」她撒嬌地說,岔開話題,「宋大俠身子好些嗎?還有,我說的那個地方,你知道是什麼地方,那個叫王爺的人,是真的王爺嗎?他是哪個王爺?他是不是就是宋大俠說的那個打算叛變的王爺?」
龍天飛一下子被她問這麼多,不知從何說起,適巧聽到小二在外頭喊著,便先要小二端早膳進來。
他扶她躺回床,「先吃早膳,吃完了還有精神,我就告訴妳全部的事。」
靈兒眨了眨眼,在說了這麼多話後,她還真的有些累。不過她不好意思說不吃,因為她明白那是龍天飛確定她醒後,特地命人熬給她喝的粥。她強撐著精神讓他餵了幾口,便昏昏然地睡著。
龍天飛看她睡著,也不強逼她醒來吃粥。他調整她的姿勢,讓她睡得舒服些,她方才撐著精神和他說這麼多話,表示她身體已經好些,至於這碗粥,吃不完也罷,等她醒來後,再命人重新熬熱便可。
他思索著眼前的事,有許多重迭處,他必須重新整理一番,把事情好好處理完,如此一來,他和靈兒的婚事才能如願。
☆ ☆ ☆
「仙姑,我說的就是那位穿黃衫的姑娘,她是宋振綱的女兒,而宋振綱正好與龍天飛是至交好友。」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為情所困?」
「仙姑說的一點也沒錯。」男子點頭答道。「據探子回報,宋姑娘喜歡上龍天飛,但龍天飛卻愛上另一個姑娘,所以她應該是來求姻緣的。」
「哦?是這樣子的嗎?」仙姑問道。見男子肯定地點頭,她露出了一絲冷笑,「最近她都常來道觀,身為道長的我看她這麼誠心的份上,似乎也應該展現一些出家人的慈悲心懷,幫一幫她才是。」
說完,仙姑緩緩從暗處走到大殿前,站在宋蓮心的身旁。
「姑娘,貧尼最近常見姑娘到道觀參拜,卻總是眉頭深鎖,想必姑娘心裡有事,想求神明指點迷津,是嗎?」
宋蓮心訝異眼前這個女道士的話,但見她慈眉善目、語氣祥和,忽然想將這幾日的悶氣對她說。不過,她是個清淨的出家人,這兒女情長的事,方便與她說嗎?
「姑娘,貧尼依妳的面相來看,妳最近是不是為情所困呢?」仙姑見宋蓮心不語,猜想宋蓮心對她有防備,故作慈愛地說:「姑娘,男女之間的事,雖說本是天注定,但有些姻緣還是要刻意攀緣才能締結連理。此外,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要懂得如何用心去和對方發生感情。」
「刻意的攀緣?用心去和他發生感情?要怎麼做呢?而且就算做了,就一定會有用嗎?」宋蓮心喃喃自問。
從十三歲見到龍天飛時,她心裡就立下將來要嫁他的心願,所以她總是刻意地討好他。知道他是蟠龍堡的當家,需要一個溫柔嫻淑的夫人,她就立志將所有女子該具備的德行一一學習,若是有機會與他相處,在他面前更是保持最好、最美的樣子。奈何他對她一點也不動心,甚至還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她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道他為何喜歡一個小乞兒更甚於她,可笑的是,那個小乞兒才與他相遇不過一個月,他卻幾乎已把小乞兒當他未來妻子般的疼惜、寵愛。
前些日子爹受傷時,龍天飛為了治療爹的傷勢,到宋府暫住,那個小乞兒也跟了過來。她這才知道,那個小乞兒會留下來,全是因為龍天飛強留她的,不過幾天後那個小乞兒還是堅持要走,並且不顧龍天飛的挽留自行離去。當時龍天飛因為爹的緣故沒追去,她好高興,以為龍天飛只是一時心迷,相信再過幾天後,他便會忘記那個小乞兒,然後回心轉意地選擇一旁等候的她。
沒想到這個希望,不過一夜就破滅了。
龍天飛在那個小乞兒離去當日的午後,立刻遷回祥龍客棧。那時,她以為他只是不好意思太過打擾他們,才堅持搬回客棧,且依他和爹的交情,他還是會來府裡看爹的病情,然而這個想法在隔日的清晨又被人打碎了。
龍天飛從離開後至今,不曾再來府裡探望過。他只在隔天的晌午前,派龍右翼到府裡通知爹,那個自行離去的小乞兒身受重傷,那天夜晚被人送回祥龍客棧,龍天飛為了救她耗去了許多功力,因此他必須休息一些時間。此外,他要全心全意地照顧那個小乞兒,而爹的傷勢又已大致完好。所以從那天起,他只派人過府問爹的復原情形,自己便不再來過宋府。
宋蓮心的心思轉到這兒,不覺生起了一股怨氣。明明是她比那個小乞兒更早認識龍天飛,為何他喜歡的,卻不是她這個苦苦守候許久的人?若是緣分真可如道長說的可攀,為何她攀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呢?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奈何沒有其它辦法可留住龍天飛。
宋蓮心愈想愈難過,愁苦、悲傷的眼,不知何時溢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覺心疼。
「姑娘,或許妳有難言之隱不願說出來。不過,若妳真想留住心上人在身邊,想要強攀這份姻緣,看在今日和妳有緣相遇的份上,貧尼給妳一個方法,不知姑娘要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