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暴君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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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怎麼回事?」希兒不想管留大夫說什麼,她只想知道眼前發生什麼事。

  留大夫一手用力揮著枯枝阻止狼群靠近,一手將希兒用力推走,同時對她說:「你現在別管那麼多,只管聽爹的話,跑呀……快跑呀!爹到時候自然會去找你,快跑……」

  希兒被迫往她爹所說的方向跑起來,耳朵忽然聽一聲狼嚎,此時不用留大夫說明,她也知道他們遇到雪地中的餓狼,難怪她聽不到什麼聲音,卻依然感受到危險。

  「爹!」希兒轉回身喊留大夫。

  留大夫也轉半個身子看她一眼,「別停下來,快跑!」他流著淚,哽咽地小聲說:「希兒,以後要自己小心,保重了。」然後立即大聲地說:「希兒,往右手前方快跑,爹打走這一隻餓狼後就會去找你,快跑呀!」

  希兒聽到留大夫的話,信以為真的認為,他們只是遇到一隻餓狼,她想如果她走開,不留在爹身邊礙手礙腳,那爹趕走餓狼的機會很大,於是她不再遲疑地奮力跑起來。

  留大夫盡力揮著枯木阻止狼群去追希兒,而狼群似乎也發現留大夫的用意。一會兒,為首的狼咆哮一聲,奮力往留大夫身上撲去,留大夫立刻倒地慘叫一聲,這聲音令已跑向前方的希兒緩下腳步,但當她聽到遠處有喘息的聲音向她靠近,又聽到爹痛苦地要她快跑時,她慌了亂了。她只知道,必須聽留大夫的話——快跑!

  留大夫在狼首帶領狼群的攻擊下,痛苦地嚥下最後一口氣前,喃喃地道:「希兒,爹沒有辦法再保護你了,爹……先走……」

  狼群確定眼前的食物不再反擊,有的狼開始向前追擊希兒,雜沓的腳步聲讓希兒沒命似的往前跑,在環境不熟、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希兒跌跌停停,又害怕地起身繼續往前跑,直到她再次撞到一塊大石頭,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倒時,她覺得好像跌到一個無底洞那般,快速的下降和無數的擦撞,使得身體不僅疼痛,也讓她的意識掉進了黑淵。

  ※ ※ ※

  耶利將岸邊的草藥摘下,整齊地放到背後的竹簍,他看著無雲的天空,想著自己站的地方雖酷熱,但山的那一邊卻是大風雪的日子。他不明白為何同一個世界,山的那一邊和這一邊有這麼大的差別?

  儘管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師父無數次,答案總是:這便是神偉大的地方。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因此,每次他們來這個地方摘草藥時,他總愛在這裡多逗留一下。

  「噗!」水花四濺,又迅速回歸平靜。

  耶利被這聲響嚇了一跳,他定眼看著前方的河面,努力想看清楚,究竟神從天上丟了什麼東西下來給他。

  「耶利,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弄出這麼大的聲音?」

  「不是我呀,耶難耆婆!是神從天上丟東西到河裡,所以……」耶利話尚未說完,就遭到他的老師耶難耆婆的白眼。耆婆是古印度語「醫師」的意思。

  「別說廢話,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耶難耆婆說罷,立即往那方向走去,耶利只好跟過去瞧瞧。

  當他們到達時,看到從天上掉下的東西從河中央被衝到眼前的河岸,耶利不敢置信地驚呼:「耶難耆婆!你看!」

  第二章

  「希兒小姐!希兒小姐!」

  一陣模糊難辨的叫喊,驚動在屋後曬藥草的希兒。自從被耶難耆婆師徒從天河中救起,她已在這地方住了將近兩年。

  本來,她想身子一好便離開。因為她發現這個國家和原先居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國度。她原本的生活方式、語言和習慣,完全和這地方的人們不同。初到此地,而且身受重傷,在不得不妥協的命運安排下,接受了耶難耆婆的好意,暫時住在這裡療養身體。

  後來身子漸好,她開始向耶難耆婆表示離去之意,但他總是以各種理由來挽留她,直到有一次,她救了女奴捨蒂,讓耆婆發現她特有的能力,才留下幫他救治一些病人,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希兒一邊摸索著走回屋子,心裡一邊感歎韶光飛逝,只要再等個半年,她便可離開這個國家。儘管她很感激耆婆他們對她的幫助,且在知道她是個瞎子後,依然真誠的待她、保護她,讓她不至於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到欺侮。

  尤其,這裡是一個奴隸制的國家,像她這種不明來處的外族人,加上語言無法溝通,被強捉去當女奴,亦是在所難免之事;而這一切厄運的免除,皆因耆婆運用地位和權勢來保護她,使她得以在此地生存,因而當耆婆請她多留兩年時間,她才能無慮地答應。

  「希兒,你快點跟我回家,我娘要生了,但是耶難耆婆和耶利都到山上為公主採藥,過午以後才會回來,你跟我回家幫我娘……」十歲的男孩迦延,嘴巴不停的嚅動,但希兒卻只能模糊地猜著他的話意。

  「迦延?」希兒從那急促、尖銳又模糊不清的聲調中猜測,聽到男孩回應後,又道:「迦延,你話說慢些好嗎?」

  希兒打從決定留在這兒兩年,便開始學習他們的語言,一年多來她已經能流利地和他們交談,但像迦延他們一家人,兩個月前才從這國家的上國度搬來,講話的口音與本地居民有些不同,她需要重新適應一番。

  迦延聽到希兒的話,用力地吞吞口水,重新將剛才的話說一遍,不過他愈說愈急,最後他邊說邊跑到希兒身旁,拉起希兒的手往外走。

  希兒從他的動作及走動的方向,感覺到他拉著她走到外頭,立即停下腳步,「迦延,你要帶我去哪裡?別拉我,先把話說清楚好嗎?」希兒不願在沒有耆婆的陪伴下,貿然離開耆婆的家。

  畢竟這裡是一個封閉的奴隸制國家,聽捨蒂說:她的髮色雖然和他們一樣,但皮膚的顏色差別很大,這個國家的人膚色像桐樹,而她的膚色則像皎潔的月亮——淺淺的黃,儘管這兩種顏色在她的心裡無法分出來,可是在幾次眾人驚呼聲中,她明白自己在這個國家很容易被人區分出來,為避免增添耆婆的麻煩,她和耆婆共同決定,沒有他的陪伴就盡量不踏出這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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