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瞭解!他真的不瞭解!
封邑堯不自在地撇開眼,面對姜子宇的質疑,他顯得有些心虛。如此草率地放走刺客,在紀律嚴明的軍隊中是不被允許的。
「賊王是誰,你應該心裡有底。」
「擎北王?!」姜子宇不加思索道,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選。 「死老賊,還不死心,當初應該一劍斃了他,永絕後患。」
一提到擎北王,姜於宇的臉色就變得難看極了。
之前為了擎北國的悔盟叛亂,兩軍不知道交戰了多少回,尤其最後那激烈的一戰,害他險些戰死沙場,差點見不著家中老母最後一面。
原本勝敗乃兵家常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可偏偏就有人不服輸,表面上俯首稱臣,暗地裡盡玩弄一些離間的小手段,硬是想破壞皇上與將軍之間的信任,幸好皇上英明,從不曾為擎北王的讒言所動。
沒料到文的不成,擎北王竟變本加厲開始動起武來了,而且還是刺客暗殺的小人行徑,他發誓,一旦罪證確鑿,他鐵定會讓擎北王吃不完兜著走。
「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封邑堯拍拍姜子宇的肩安撫著。「野心,是一種會上癮的毒,一旦沾上,要戒可就難上加難了。殺了一個擎北王,也會再有第二個、第三個出現,這是一場永不止息的戰爭。」
姜子宇沉默了,封邑堯的話讓他的心情沉重起來。
「人啊,真是最難解的動物,大家和睦相處不是頂好的嗎?沒事爭來爭去,勞師動眾的,權勢大又如何?最後還不是黃土一壞。」
封邑堯聞言笑了。
「你會這麼說,那是因為你還未染上這毒。試想,一位狂妄自大、視己為天的人,過慣了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日子,一旦自雲端跌落谷底,他會甘心嗎?若有機會讓他重回往日的風華,他能不盡力為自己爭取嗎?」
「你不也一樣?若你有野心的話,天下早就是你的了,豈只是堂堂的『北冥將軍』而已。」
「小心這話別讓皇上聽見。」封邑堯提醒著,他還不想英年早逝。
「皇上早就吃定你了,硬拉著你替他賣命。」姜子宇忍不住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說正經的,賊老頭表面上對我國俯首稱臣、按時納貢,肚子裡卻沒有一天不想重振往日雄風;而當初讓他葬送江山的你,就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礙。我看下月初八他的壽宴,找個理由推了吧!」
「壽宴上祝壽者眾多,我想他不至於敢明目張膽的下手。我只不過是他想再稱霸的第一個難關,要殺我必須要有妥善的計畫,逞一時之快只會毀了自己而已。」
「我就是擔心他來陰的,就好比昨晚,幸好下的只是迷藥,若是毒藥,你與黑曜就慘了。」姜子宇望了眼仍倒地不起的黑曜。
封邑堯蹲身查看黑曜,看來它快醒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就算他要來陰的,我也有這個。」封邑堯晃晃手腕,讓姜子宇看看他的「靈雙珠」。
姜子宇瞇起雙眼。 「什麼新玩意?肯定又是你那神秘兮兮的四弟送的。」說著說著,他誇張的歎口氣。「我說你們一家四少,個個都怪,偏偏都有一身好本事,尤其是未卜先知的四弟,更是令人又愛又氣。」
「什麼四弟不四弟的喊,你說的可是你師父,當心他整你。」封邑堯揚起眉。
「不過我想知道,你的又愛又氣是怎麼回事?」
「可不是嗎!每次說話都說一半。就說上回吧,硬要我隨身帶著一塊玉,也不明說為什麼,直到我中箭落馬才明白,原來玉是替我擋箭避過要害的保命符,幸好我還挺信他的,不然就嗚呼哀哉了。你說,是不是讓人又愛又恨?」姜子宇揉揉胸口,突然覺得之前的箭傷隱隱作痛起來。
封邑堯唇角微揚,四弟的確是這樣一個人。
「不說他了,這東西有什麼功用?」姜於宇湊近瞧著「靈雙珠」。
「這兩顆珠子,一顆試毒、一顆解毒。」
「解百毒嗎?」姜子宇輕輕撥弄著,天下真是無奇不有。
「我想是的。」
姜子宇想了想又道:「雖然有這種好東西,但也不能太大意,敵暗我明,令人防不勝防。我看,那日我同你一塊去吧。」
「不,你得留守,以防萬一。」封邑堯斬釘截鐵道,毫無商量的餘地。
「可是……」
「沒有可是,我會多帶人去,你放心。」封邑堯說話時的眼神銳利的嚇人。
他得去瞧瞧擎北王會再玩出什麼把戲來,若「她」真是擎北王派來的殺手,任務未完成,「她」必定會再現身。
到時侯,他不會再這麼輕易地放她走。
第三章
「呦!不是沒有你殺不了的人嗎?怎麼,踢到鐵板啦?」擎北王的左右手之一勒馬高聲嘲諷著,生怕羅裳沒聽見,他等這個機會好久了。
羅裳將手握的死緊,逼自己不去理會他。
「無話可說?」見羅裳不理會,勒馬火上加油著。「是該無話可說,沒有這個能耐就別說大話。」
羅裳緊握的手微微顫抖,他若敢再說一句,她會割了他的舌頭。
「勒馬。」擎北王見氣氛怪異連忙出聲喝止,羅裳的脾氣,他清楚。「出了什麼差錯嗎?」這話是對羅裳說的。
「不會有下次。」羅裳立誓般道。
這次會無功而返,全怪那男人多事,耽擱了她的時間。
知道羅裳不願言明失敗的原因,擎北王也不想多問。「經過這一回,『他』的防備會更嚴密,要再侵入他的地盤會難上加難,咱們得想另外的法子。」
「王,您有什麼好法子嗎?」勒馬洗耳恭聽。
「本王下月初八的壽宴,『他』應該會出席。」
「王是想……」勒馬比了一個趕盡殺絕的手勢。
「不,這麼做太明顯了,他不是笨蛋,一定有備而來。」擎北王賊賊地笑了,望著羅裳,心中打著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