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開點吧!女兒!」安東尼公爵安慰著DORIS,同時也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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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已飛入台灣領空,在看到那小島時,唐謙內心竟激起波濤洶湧般的情緒。
自從車禍失去記憶後,他重新學習一切,重新組合新的記憶,重新面對以前的人事物,但不管他多麼努力的學習,工作,內心深處總有一股莫名的情緒牽引著,似乎在遠方有人在呼喚他,但是誰呢?
沒有影像、沒有聲音,但是唐謙就是覺得有人在叫他。
當呼喚侵擊他的大腦,讓他不能工作、不能睡眠時,腦海立刻浮現兩個字——台灣。
當他知道HDJ的觸角延伸至亞洲各地,其中一點就是台灣時,他立刻對這兩個字產生感覺,雖然在世界地圖或地球儀上找不到台灣的位子,但那股強大的吸引終於讓他在蟄伏了三個月的意念做了最後的確定。
當飛機接觸到地表的那一刻,那份期待、那份心悸,如泉水般湧出,一股強烈的熟悉感襲擊他。
為什麼?
踏上台灣的土地,他感覺有一種歸屬感,彷彿落葉歸根般的親切,台灣的機場、高速公路,甚至街道,他都有似曾相識之感。
他真的沒來過這裡嗎?唐謙冷眼看著一幕幕一瞬而逝的街道。
「先生,您準備到哪?」
上了機場排班的計程車,一路上唐謙什麼也沒說,一張冷峻的臉孔,教司機看了心生膽怯,說起話來語氣也相當恭敬。
唐謙心裡一驚,什麼?司機說什麼?為什麼他聽得懂?!
「先生?」司機朝照後鏡看了一眼。
「去台北,幫我找一家好一點的飯店。」唐謙想也不想的回答。思緒還在方纔的驚訝中,他一點也沒發覺自已正用中文回答。
「好的。」司機點點頭。
之後,他們都沒再開口。
腦中問題困惑著唐謙,在美國,他頂多在夜晚一個人時,偶爾會有奇怪的思潮,但在是這裡,他有說不出的熟悉、說不出的矛盾、說不出的困惑、說不出的驚訝。
車禍前,他到底在做什麼?到底有多少事是他該記而忘記的?他為什麼又聽得懂中文?他根本沒學過不是嗎?他想得過火,引起陣陣頭痛。
「先生,你沒事吧!」司機一直很注意這位乘客。
「沒事!」他手一揮,頓時整個人僵住了。他說什麼?沒事?!他竟然會說中文?這會兒,他更是頭痛欲裂。
司機看到他頻頻按著頭,雙唇又緊閉著,好像生了什麼重病。
「先生,您撐一下。」司機加速著,期望快開到台北,好把他送進醫院,怕他撐不住倒在車上,那……他不敢負此責任,一想到自己可能惹到什麼麻煩,車速就愈開愈快。
只見高速公路上一輛橘色的計程車在車陣中鑽來鑽去,將車子的性能充分發揮使用,就連BMW和BENZ都舉起白旗佩服。
從中央圖書館二樓的期刊室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中正紀念堂正門口「大中至正」四個字。
紀念堂前的廣場擠滿了許多學生,不同顏色的制服,男男女女的學生,一團團、一班班的人群,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圖書館的冷氣讓人透著清涼,和在外面廣場上的同學盛開強烈對比。
十七歲的高中生,他們在想些什麼呢?才二十歲的嚴思齊覺得離過去好遠好遠,她的十七歲?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思齊?」有人輕輕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是你呀?」她一轉頭,看到來人,立刻露出一股淡淡的笑。
「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佐澤明指著表上的時間。「是啊!」嚴思齊起身,將那本尚未翻開的雜誌歸位,和佐澤明離開了圖書館,漫步在紅磚道上。
「嗯?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嚴思齊專注於自己的思緒,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佐澤明在說什麼。
「哎!」佐澤明輕歎了口氣,她還是老樣子,對他總是不專心,「我是說,醫院的事情還順利吧!」他打起精神,為自己加油。
「很好哇!」她仍是淡淡一笑。
一年前唐謙的突然失蹤,讓她心神憔悴,最後還是徐世萱建議她找點事做,打發時間,才不至於讓思緒盤旋在唐謙身上。
在苦無唐謙的消息下,又不想讓好友擔心的嚴思齊,選擇了醫院義工的工作,就是在課餘閒暇之際到醫院陪病人聊聊天。醫院裡各形各色的人都有,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苦悶,而她的工作就是聽聽病人發的牢騷。
也是因為在醫院看到許多人間的悲慘世界,她才對唐謙突然失蹤的事有所釋懷,她也不過是失去唐謙而已,然話雖然這麼說,腦袋雖然這麼想,但她的心卻還是無法忘懷。
「別累壞身子。」佐澤明溫柔的說著。
一年前,他從徐世萱那裡得知她已有男朋友,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有風度的讓賢,兩個月後,他又從徐世萱口裡得知,她失戀了。
上帝原諒他,但他必須承認當時內心高興得不得了,他不想知道原因,只想因此守在她身邊。
佐澤明如願了,但卻不曾打進她的內心世界,可是他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嗯!」她依舊微笑,以慣用的太極法將佐澤明的心意打回去。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知道佐澤明的心意,她也知道佐澤明是個條件很好的男孩,但是感情並不像數學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很多人、很多事也不是說忘就能忘。
「你呢?論文準備的怎麼樣?還準備繼續再念嗎?」
佐澤明是財務金融研究所二年的學生,明年準備交畢業論文。
「慢慢在進行了,至繼續念?還不一定。」他想如果和嚴思齊的關係還是一直這麼疏疏離離的話,他可能會利用唸書的機會繼續留在她身邊。
「我想以學長的實力,博士班一定沒問題,說不定教授還會保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