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的氣氛歡愉,但有兩個人卻各懷心事,一個是佐澤明,另一個則是鍾禹齊。
他們兩個整晚一直追逐著嚴思齊的身影,尤其是鍾禹齊,他一直想找機會接近嚴思齊,無奈唐謙在一旁跟得很緊。
「謙!」嚴思齊在唐謙旁邊說了一句話,隨即轉身上樓。
鍾禹齊見時機來臨,隨後跟上,他在二樓中庭叫著她:「嚴小姐?唐太太。」他改口。
「您是……」嚴思齊回過頭,看到一位年約五十的男人。
「我是唐謙生意上的夥伴,今天特別來祝福你們。」
「謝謝。唐謙多虧您照顧了。」
「哪裡,唐太太本姓嚴?這個姓很少見。」
嚴思齊笑笑。
「怎麼沒看見唐太太的家人,令尊、令堂今天沒來?」他想從嚴思齊口中套出點什麼。
「我母親去世了。」她沒有提及父親或其他人。
「是嗎?真對不起。那麼你是不是還有其他阿姨或什麼親戚?」
鍾禹齊的問題很唐突,嚴思齊疑惑的看著他。
「哦!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一直在找一位姓嚴的人,正巧你也姓嚴,讓我想起他。」
「哦!您那位朋友貴姓?」嚴思齊猛然想到母親的話,她警覺心提高。
「他?姓沈!」鍾禹齊胡派一個姓氏。
「沈?」不是鍾?她安心了,「您那位姓沈的朋友要找姓的姓嚴的人?」
「是啊!他想找一個叫作嚴峻的女人,你們家有人叫嚴峻嗎?」
「她是我母親,不過她一年前就去世了,您那位朋友可能要失望了。」
「去世了?」鍾禹齊不敢相信,嚴峻去世了?怎麼可能?她才四十三歲不是嗎?
「先生,先生,您怎麼了?」嚴思齊叫著他。
鍾禹齊瞪著她,魂魄卻飛到過去,「不,你騙我的,是不是?其實你就是小峻對不對?你是在懲罰我對不對?」
鍾禹齊的手抓得她很痛,「先生,請你放手。」嚴思齊無法掙脫,即使她面對的是一個將步入老年的男人。
「小峻,我後悔了,我一娶沈湘琪就後悔了。」鍾禹齊精神顯得有些錯亂。
他的舉動教嚴思齊看了害怕,她高呼著唐謙,「謙,救我。」她對著快速奔上二樓的他喊著。
「鍾先生,請你放開我妻子。」唐謙眼見嚴思齊被箝制著,整個人怒火上升,但礙於樓下賓客眾多,他不好發怒。
「住口,她是我的女人。」鍾禹齊思緒停留在二十年前。
看來講理已經行不通,於是唐謙一拳將種禹齊打倒在地板上,嚴思齊乘機跑到唐謙羽翼下。
全部的人因唐謙一拳而鴉雀無聲。
倒是鍾禹齊被他一拳打醒,知道自己所犯的錯誤,他當下道歉後,便匆匆離去。
整個茶會也因為鍾禹齊的失態失去了原有的氣氛,主人唐謙更無心和這些人周旋,他擔心會有同樣類似事情再度發生,於是宣佈散會。
「你還好嗎?」至人散盡後,他才問道。
嚴思齊點點頭,雖心存餘悸,但已能漸漸思考。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她阻止唐謙的自責,「不是你的責任,是我自己疏於防範。」
「讓你受驚了,早點睡吧!」
嚴思齊點點頭,突然,她想起什麼似的問:「你說他姓鍾?」
「是呀!」
「難道……」她懷疑,因為種種跡象讓她不得不往那方面猜想,「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鍾禹齊。」
「真的是他!」嚴思齊沒想到自己真有見到父親一面的機會,二十年了,她沒有一天不在幻想父親的長相、聲音,雖然知道他是大企業的老闆,雖然報紙常會有他的消息,但她總是避而不看,怕傷母親的心。
躲避了二十年,最後還是遇到了,這也許是母親始料未及的吧!
父親,多麼陌生的名詞!她回想著那張將邁入老年的臉孔,他不是才五十歲嗎?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滄桑?「他是誰?」唐謙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嚴思齊抬起頭,心情複雜的說:「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母親的事嗎?」唐謙當然記得,那不過是五天前的事。「他就是那個男人——我父親。」
第九章
鍾禹齊和沈湘琪貌合神離的婚姻,從結婚的第一個晚上就開始,只是他們維持得很好,這二十年來沒有人知道。
新婚的晚上,新郎喊的是別的女人的名字,一聲聲刺痛著沈湘琪的心,從此以後,床弟間只剩下傳宗接代的任務。
「小峻,小峻,不,你不會死的,小峻,小峻。」茶會回來當晚,鍾禹齊就夢到死去的嚴峻在夢境中離他遠去。
他哀嚎的聲音吵醒了身旁的沈湘琪,她沒想到經過了二十年他心中還是念念不忘那個嚴峻。
「起來,你給我起來。」她忍了二十年,再也忍不下去,「鍾禹齊,你給我起來。」她搖晃著他。
迷迷糊糊之間的種禹齊被她打擾睡眠感到不悅,「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他翻個身繼續睡。
「我不要等明天,你現在就給我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偷偷去找嚴峻那個女人了?」沈湘琪一反她原本形象的質問。
「你發神經網!三更半夜的。」他心一凜。
「你今天要不說清楚就別想睡。」
鍾禹齊不理她,繼續睡他的覺。
「鍾禹齊,你給我起來。」沈湘琪真有豁出去的感覺,一點也不怕給女兒聽到。
「好!我起來了,你想怎樣?」
「你說,你是不是去嚴峻那個賤女人了?」
自從沈湘琪知道有嚴峻這一號人物,便和鍾禹齊約法三章,不准他去找她,否則自己手上公司的股票就不移交給他。
「沒有、沒有,你要我說幾千次、幾萬次,同樣的問題問了十幾二十年,你不累嗎?」鍾禹齊沒想到當初以為溫柔婉約,極好控制的她,婚後全變了。
「你別想騙我,你一定去找她了,否則你不會在夢囈的時候喊著她的名字。」她憑著她的名字。」他深信矢口否認是保身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