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性子剛烈,怎容得任何人如此踐踏她的尊嚴?於是隨手抓起身旁櫃上的一隻青釉八稜瓶朝他扔去。尹千負身手矯健的輕易躲過這個攻擊。
她在無計可施下,只得拚命的往門外逃,但他一個箭步擋住她的去落,將她軟玉溫香抱滿懷。
「放開我!」她在他強而有力的雙臂中奮力掙扎,他卻不為所動,迅速將輕盈的她橫抱起,安置在床榻上,伸手一揮,雪白紗帳猶如海浪般滾落。
慕容雪這下總算明白,原來他早居心不良,這也難怪,天底下哪有人這般古道熱腸,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厚待至此,原來存的是壞心腸,他比那個客棧店主的趁人之危更教人心齒。
「你下流、卑鄙!身為一幫之主竟欺凌弱女,這事若傳出去,你不怕遭人恥笑?」她害怕極了,聲音開始不穩,可又不願屈服於他,只得逞強的開口。
尹千負生平頭一遭受人數落,而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居然還是個弱質女流,他不覺慍怒,倒覺得新鮮。
他不想給她任何足以惹得他暴跳如雷的機會,於是以吻封住她的伶牙俐齒,雙手開始撕扯她身上衣物,他想在她身上尋求發洩,想讓她知道在這兒誰才是王……
她使勁全力的捶打他,卻無法逃開他厚實身軀的桎梏,他弄得她好難受,不懂憐香惜玉的他在她柔嫩如水的肌膚上留下許多抓痕與吻痕。而他驚訝的發現,她嬌小柔弱的身軀像極了美麗殿堂,教人意亂情迷,在不知不覺中沉淪……
眼前他恣意折磨著自己的身子,她寧願死也不願受此屈辱,胡亂在髮髻上取下一根簪子,什麼也沒多想便往自己的咽喉上刺去。幸好他眼明手快,發現她意欲輕生時,飛快的伸手阻擋,頓時,簪子刺進他的手心,逼出了駭人的血紅。
他悶哼一聲,將簪子拔出,將之擲向遠處。她利用這個空檔坐起身,猶如驚弓之鳥般,整個人縮在床角,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全身不停打著冷顫。
他沒料到她羸弱的外表下隱藏的是剛強不屈的個性,而她的不知好歹也徹底惹得他勃然大怒。「要你是抬舉了你,你可知你此刻得罪的是何人?」
慕容雪顧不得他全身迸發出的怒意,因他手上那個流血不止的傷口已奪去她所有注意力。「你……再不上藥,血會流光的。」
她真怕他的血會流光,那個傷口雖小但深,源源不絕流出的血已滴到她的被褥上,若他真因此身亡,她可成了殺人兇手。
尹千負邪氣一笑,剛毅冷傲的臉逼近她的,直至兩人鼻息相通,彼此只剩兩指的距離。「你關心我?」
慕容雪的雙頰沒來由感到一陣臊熱,連忙挪開視線,不願讓這個狂妄之徒在言語上佔她便宜,況且她無論如何也不承認自己在乎他的傷,要不是他的傷是她造成的,她才不會如此忐忑不安。
這是內疚,並非關心。她一再的這樣提醒自己。
見她緊抿雙唇,眼中充滿委屈,尹千負一向硬如鐵石的心腸忍不住軟了下來,可一想到她的不識抬舉,那股因受挫而燃起的怒火便又開始猛烈的燒著,輕易燒盡他好不容易才被激發出的柔情……
「你不願成為我的女人?你該死的竟敢抵死不從,既然你不肯順從我,甘願一輩子當個卑賤的下人,今後你就給我好好做你的婢女吧!」
「至少這樣不會傷害我的尊嚴,我不會依靠任何人而活。」慕容雪嘴硬的回了他一句。
如果為了滿足他一時的尋歡之心而將身子給了他,今後成為他身邊侍寢的女人,如此窩囊的活著,還不如當初嫁給張員外為妾算了,也犯不著吃盡苦頭逃離那般悲慘的運途。
「好!很好,這可是你說的。」尹千負簡直拿固執的她沒法兒,在盛怒下便賭氣般順了她的意。
他拂袖而去後,慕容雪的心上便猶如吊了顆大石頭,她明白,今後他不會讓她太好過了。
* * *
果然,自那晚之後,慕容雪的工作份量加重了,時常累得連去看爺爺的力氣也沒有。
府裡的下人們總是見風轉舵的,陳嬤看出尹千負對慕容雪的態度驟變,以為她是得罪了主子而遭到懲罰,於是對她也變得苛刻了起來。
現在她每日四更天便得起床,至院子的井水汲水,將廚房裡的大水缸滿水,然後來到陶灶前,將火生好。待府中庖廚起床張羅早飯,她便來到柴房外劈柴……忙完一陣後,陳嬤總有不同的差事派給她,總之不會讓她閒著就是。
她每日的筋疲力竭,婉秀全看在眼裡,心裡納悶不已。一日,趁她在柴房外劈柴時,找她聊了兩句。
「雪兒,你還挺得住吧!真是奇怪,府中有那麼多長工,少主怎麼偏要你做這些粗活兒?你身子骨弱,怎受得了這種折騰?」
這些工作的確讓慕容雪有些吃不消,可尹千負的目的不正是要她因此求饒?她絕不讓他得逞,所以就是難熬也要撐下去。「這是我分內的事,沒什麼受不受得了的。」
婉秀將唇湊到她耳邊,小心翼翼的間道:「大家都在猜測,是不是少主看上你,而你伺候得不好,所以才……」
「胡扯!」慕容雪氣憤的打斷婉秀的話:「他們貴耳賤目,你也相信流言嗎?」
婉秀見她面色鐵青,許多本想問個明白的話欲語還休。「當然不,我是真的擔心你。」
慕容雪覺得自己失態了,馬上平和情緒,不再提及此事,不過有件事兒,她倒想向婉秀要個答案。「府裡的丫環全是少主花銀子買來的吧!」
婉秀傻愣的頷首。
「那……日後丫環們的婚配之事……」
「這少主會作主,之前有許多姐姐、妹妹們,全在少主的安排下嫁給了他的手下,所以大伙皆竭盡所能討好少主,不敢奢望讓少主看上眼,只希望能獲得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