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回公司來,做你該做的總裁。」
他搖搖頭,「你將集團打理得很好,不需要我這個混混進去攪和。」
「你怎麼這麼說?鉅明是你爸跟你爺爺留下來……」
「夠了,我很值、很累,對不起,我要出去了。」他繃著一張俊顏起身,大步離開。
老奶奶跟齊玲玲同時走了過來,向一臉凝重的林新峰道歉:「這孩子真的沒用了,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林新峰喟歎一聲,「找機會我會再勸勸他的,不過,你們也清楚,公司有多忙。」
兩人同時點頭,「我們明白,真的是辛苦你了。」
「不,別這麼說,我只是個鄉下小孩,若不是高中跟皓風念同校,大學考試時,又考壞只上了夜校,幸蒙黎伯父將我帶在身邊學習,我這會兒什麼也不是,何況你們也沒讓我做白工,每個月的薪水跟每年的紅利都很可觀。」
「別這麼說,新峰。」老奶奶在他身旁坐下,欣慰的道,「好在有你,不然皓風現在這個樣子,整個集團還能運作嗎?」
「媽,別說這麼多了,新峰一定還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別耽擱他的時間了。」齊玲玲對林新峰也是視如己出。
「也對,老婆子就別囉嗦了,你快去上班吧。」她笑笑的點頭。
「嗯,那我先走了。」林新峰拿起公事包起身離去,在坐上舒適豪華的黑頭轎車,看著漸行漸遠的瑞雲山莊,他的嘴色噙著一絲冷笑,總有一天,這個豪華的山莊也會成為他財產的一部分,當然,還有范素珊。
他眸中浮現一抹深情,沒想到那個黃毛丫頭在經過五年的蛻變後,跟素心一樣的漂亮。
素心為了黎皓風成了槍下亡魂,同時,他的心也死了,但今天看到范素珊,他覺得素心活過來了,這一次,他絕不容許黎皓風再次搶走她……
抬 翁 抬
今天的台北寒流來襲,天氣陰陰涼涼的,風兒一吹,路人莫不縮緊脖子,搓揉著雙手,抵抗那股徹骨冰寒。
「冬天來了,春天就不遠了,是嗎?」驅車在台北街頭閒晃的黎皓風喃喃低語,但表情帶著嘲諷,他過了五個隆冬,生命的春天一直沒來……
思緒間,他轉動方向盤將車開往台北河堤停車場,在一排排停滿車子的停車位來迴繞了好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將車子停到面對一河之隔的河濱公園的停車位上,五分鐘後,另一輛不起眼的藍色福特汽車亦在他旁邊的停車格停下。
兩輛車的車窗同時降下三分之一,但兩車的駕駛並沒有將目光對上彼此,而是正視著正前方,冷風呼呼作響、看來蕭瑟無人的河濱公園。
「有消息了嗎?葉局長。」黎皓風開口,聲調中有著壓抑心情的緊繃感。
被稱做葉局長的葉鵬年約五十歲,是個方面大耳,看來充滿智慧的老者,他看著正前方回道:「丁強的母親丁林鵑在北投一家葉祥私人療養院,我們已布下暗樁,但一直沒有看到丁強過來探望她。」
「既然他母親在那裡,他一定會現身。」
「沒關係,我去堵他。」
葉鵬濃眉一皺,「不行,上次你跟他的追逐,已經讓我冷汗直冒了,你好不容不捨,他一定會起疑。」
黎皓風抿唇,「不會的,在我當上堂主後,洪慶洲好幾次曾在言語間表達他對丁強的不滿,他不肯再為他效命脫離組織,所以他要我們見到他,能活抓最好,要不,就是見屍,他會重重有賞。」
「如此說來,我們更要早他一步逮到丁強,丁強一定知道他太多的秘密,洪慶洲才想殺人滅口。」
「沒錯,」葉鵬思索了一會兒,便將葉祥繁人療養院的住址告訴他,「依丁強做事鉅細靡遺的個性,一旦被他發現我們查到他母親的行蹤,他一定會有所行動,你自己要小心點。」
「嗯,我先走了。」
黎皓風將車開離,葉鵬從後視鏡看著他的車離開停車場後,他再待了約半小時,才開車離去。
當年那件血案在偵辦上遲遲沒有進展,整個偵查行動最後也被迫停止,黎皓風不想讓家人跟女友死得不明不白,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找上他,全身濕淋淋的跟他跪下,請求他教他如何揪出兇手。
當時,他早已從警界退休,但擁有警界不少人脈,於是他秘密安排他進行特訓,射擊、搏鬥及一些毒品注射反應、線索搜尋等等,再順利的讓他成為臥底的,混進一直是警方頭號頭疼人物黑鷹盟在台分舵的分舵主洪慶洲的門下。
由於瑞雲山莊血案發生後,警方透過黑白兩道不少關係查詢兇手的行蹤,而許多的信息都告訴他們,洪慶洲是主導者,但他一向就是只九尾狐狸,總有許多替死鬼適時的幫他扛罪,讓他繼續逍遙法外……
基於以往也有幾名臥底警察被識破身份成了槍下亡魂,所以對黎皓風這名天之驕子願意放棄榮華富貴,不顧生命安危的追捕真兇,他這個退休的警界局長真的很感動,也才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但就不知……
他瞟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老天爺何時才肯讓黎皓風的生命撥雲見日?
而就在黎皓風跟葉鵬一前一後的離開約十分鐘後,停車場上有另一輛白色轎車啟動引擎,年約三十歲、膚色黝黑、濃眉大眼的丁強將手中的望遠鏡放到駕駛座旁,面無表情的開車離去……
翁 霖 韶
「歐多桑,歐多桑?」穿著一身厚大衣的傅嘉靜一臉氣呼呼的踏進洪慶洲位在台北萬華的隱秘日式豪宅內,以日文大呼小叫的叫著父親傅雄。
傅雄正跟洪慶洲告別,這次因為傅嘉靜在台北玩上了癮,不肯回日本,他們已多待了好一陣子,他得回日本去了。
「歐多桑,歐多桑!」
「幹什麼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洪舵主見笑。」傅雄從日式庭院走出來,而身後正跟著洪慶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