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莊先生。」眾人應聲後離開。
莊漢威歎息一聲,凝睇著窗外的藍天,穎穎體內的冒險因子終究還是蠢動了,這也是連老爺子臨終前最擔憂的事。
叩叩叩!「抱歉,莊先生,連夫人跟簡少爺過來拜訪——」管家阿南的話還沒說完,林艷跟簡成凱已經不請自入,且大刺刺的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莊漢威朝兩鬢飛白的阿南點點頭,「去幫連夫人跟簡少爺弄份早餐。時間才上午七點,你們——」他的目光移到一臉刻薄但保養得宜的林艷及身上有一股紈挎子弟、吊兒郎當味的簡成凱,「一定還沒吃早餐。」
「不必了!」一身香奈兒格子套裝的林艷冷睨他一眼,「雖然震森只留給我們母子倆一丁點遺產,但早餐我們還吃得起。」
「是啊,我們不欠小條,只欠大筆的錢。」簡成凱有一張俊帥的臉孔,再加上母親從外遇擠身
成了大老婆後,他成為連震森的繼子,身價水漲船高,倒貼的女人從不間斷,不過從他的繼父翹掉,將大半財產給了他的繼妹後,他的手頭是愈來愈緊。
莊漢威毫不懷疑他們母子倆的登門拜訪,為的就是錢。
他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十指交握定視著全身珠光寶氣的林艷,「如果連夫人是來借錢的,那很抱歉……」
「我不是來借錢,我是來要錢!」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以為震森將集團整個托給你經營,你就可以私吞集團的盈餘嗎?」
莊漢威眼光一冷,「集團的盈餘有會計師在負責監管,而每個月賬目的報表也都呈報給穎穎,她很清楚集團的運作及賺進的每一分錢到了哪裡,至於連夫人懷疑我私吞,那是污辱我的人格……」
「去!」簡成凱不耐的低啐了一聲,「莊漢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一定想人財兩得,畢竟你只是一個孤兒,一個我繼父養的看家狗……」
莊漢威臉色丕變,冷聲打斷他的話,「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你憑什麼趕我們走?這個房子登記在穎穎的名下,而她姓連,你可不姓連!」
「你也不姓連。」
「你——」簡成凱氣得緊握拳頭,當初老頭子在世時,他就一直要改姓人戶口,但老頭子就是不肯,怕他分一杯羹——
「好了!」林艷氣焰囂張的揚起音調,怒視著莊漢威,「我兒子不姓連,但我總是連震森的第二任妻子,連穎穎那個丫頭看到我也得喊一聲媽,我想我要待在她的屋子裡,沒有人敢說話吧?」
莊漢威抿緊了唇,不再駁斥,但那並不代表他默許她的話。
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打好的文件扔在桌上,「你看看吧,看完了就簽個名。」
他蹙眉,拿過那張寫著同意書的文件,裡面的內容大綱是他同意將連氏保險集團的經營權,交還給連震森
的遺孀林艷,日後集團的運作與他無關,而林艷答應從集團的累積盈餘裡撥出一億元,酬謝他這十多年來為集
團賣命。
「你二十歲就在震森身邊幫忙了,十多年拿個一億應該也不算虧待了你。」林艷一副施捨的樣子。
莊漢威的個性耿直、沉穩,也是如此,連震森才會在遺囑上交代由他代替仍無法獨當一面的連穎穎管理集團的運作。
他將那張文件放回桌上,平靜的道:「多謝連夫人的厚愛,不過,我早答應過連老爺子,除非穎穎結婚,她的另一半有足夠的能力挑起集團運作的擔子,我才會退出經營團隊。」
她笑了起來,「那還不容易,成凱跟她沒血緣關係,兩人結合,你就可以退休了。」
「是啊,何況,我愛慕穎穎已久。」簡成凱連忙搭腔。
莊漢威對這對母子的貪心嘴臉實在不敢苟同,他站起身,直接下起逐客令,「抱歉,我準備到公司去了,請你們……」
「你敢趕我走?!」林艷火冒三丈的拍桌,怒指著他,
「我來這兒,穎穎都不敢趕我呢,你算什麼東西?」
「媽,我看我直接搞定穎穎,這個厚臉皮的看門狗就不得不走人了。」
簡成凱一臉淫笑的邊說邊往樓中樓的二樓臥室走去,莊漢威想上去阻止,優希里子正巧下樓來。
三十五歲的她一臉清秀,但因天生冷漠,給人的感覺就是冷冰冰的,而簡成凱對這個日本婆娘還更有點兒怕呢。
「穎穎正在睡覺,她昨晚晚睡,有什麼事,等她醒了再說。」她定視著他。
簡成凱抿抿唇,無趣的轉身下樓,按理,他要搞定一個女人有什麼困難的?偏偏連穎穎的身邊就粘了一個優希里子,還有四個隨扈,連老頭子簡直將她保護得過頭了!
愈想愈火,他怒哼一聲下樓,大步離開了。而林艷怒視了優希里子一眼後,也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既然莊漢威無法收買,推今之計,只有讓兒子跟連穎穎結成夫妻,要不,那些白花花的鈔票看不到也摸不到,怎麼不慪!她心裡暗自盤算著。
「穎穎人呢?」優希里子的目光來到一臉憂心的莊漢威臉上。她很清楚他的心在連穎穎身上,可悲的是,她的心卻在他身上。
他沒有回答,只是從西裝外套裡抽出那張紙條遞給她,她接過,看了看,「你不該寵她的,出事了吧。」她抿緊了唇。
他明白她指的是他應允穎穎可以獨自到俱樂部一事。
「將心比心,易地而處,我也會想要自由的過個幾天,我到公司去了。」語重心長的一句話,讓優希里子更感受到他對連穎穎的愛憐,這讓交心的她更不平!
穎穎是個千金大小姐,生活優渥,就算少了點自由又如何?而她,被命令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在她身邊,又何嘗有過自由?有誰想過這一點?有誰憐憫過她?
隨著自己年華一年年老去,看連穎穎像朵盛開的玫瑰般開始招蜂引蝶,她對這個從小看顧長大的小女孩只有怨,愈來愈多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