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隨便你了。」他笑笑的轉身走人書房。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開門走了進去,反身順手將門給關上,看來有些手足無措,「我們好好談一談,好不好?就你最近的言行舉止?」
「沒問題。」
他就等著她說這句話。
他泰然自若的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她頗為緊張的坐在自己的對面。
「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取消你跟趙莉蓉的婚禮?可是--如果你是因為取消了一個婚禮,而……」她思索著該說什麼。
「我取消婚禮是想追求一段真感情,我想面對我自己的心,同時,我也有十足的信心,我絕不是自作多情!」他的眸中閃爍著深情的眸光,溫柔的凝睇著她。
她的心臟猛然一震,錯愕無從的瞪著他。
「我們早該談的,但你的態度讓我不敢談,思綺--」他微微一笑,「最近這些日子我一直在釋放一些訊息給你,你並非無動於衷,不是嗎?」
是,她不是無動於衷,相反的,她沉浸在他的氣息、他的接近、他的眼眸中,可是她卻惶恐、害怕,媽咪的諄諄告誡,讓她有些害怕去推翻心中那道拒絕感情的高牆。
所以聽到他這一席話,她無所適從,更不知該如何回應?
「你相信嗎?你是我這一輩子,至少這三十二年的歲月,頭一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甚至去試去追求的女孩?」
她搖搖頭,覺得喉嚨艱澀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但她的雙腳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她站起身要離開書房,她真的不該進來的,她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紀晨雨一個箭步的拉住她的手,笑笑的調侃她,「這跟那個見義勇為、打抱不平的本性不符吧?居然想逃!」
「我才沒有。」嘴巴是這麼說,但她腳還是繼續往前走。
「那就好,因為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一把將她拉回到抄發上坐下,看著坐立不安的她。
「要說就快說,我想睡覺了。」
她絞著十指,全然無措。
「你知道圓圓的母親嗎?」
她點點頭,她曾問過盧媽,盧媽告訴她,圓圓的母親在有計劃的生下圓圓後,將圓圓當做籌碼,要求一千萬元的生活費,「銀貨兩訖」後,就將圓圓丟給他,然後跟著一個猛男到外國去過生活,從此也就沒有任何消息了……
「老實說,對圓圓的母親,我也談不上什麼愛,當年,她甜美可人、溫柔美麗,我跟她在一起,只覺得兩人適合,」他頓了一下,搖頭笑道:「所以在她提議先生個娃兒,再來舉行三人婚禮時,我也沒有意見,卻沒想到她竟是為了跟她的地下情人籌備出外的生活費。」
「你會恨她嗎?」
她看著表情似乎沒什麼波動的他。
「不會,她為了我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只是,也是因為她,我對女人再也沒有興趣,也不會想接近--」他話語一歇,深情的眸光再次對上她的,「一直到有一個美麗年輕的孕婦出現……」
天!他在跟她告白示愛;「我--」她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 「這--不會是我的,我不可能愛上你的,紀晨雨,你別愛上我啊,我--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男人的,我媽瞇說……」
「你撒謊!你對我是有感覺的!」他直接打斷她的話。
「才不是!」她慌亂起身又要往外跑,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擁人自己的懷中。
「放開我。」她好害怕,她突然好害怕。
「思綺--」
「放開我!」她眼看著他的唇就要接近自己,想也沒想的就嚷叫了出來,「蟑螂,蟑螂,蟑螂,有好多在你的腳啊--」
這一招的確比大吼「放開我」還有效,紀晨雨臉色發白的跳了起來,她卻也因此而跌坐在地上。
紀晨雨在發現被她誑了以後,火冒三丈的要將她攬人懷中,她居然只能狗爬式滾了幾下,逃離他的懷抱後,拚命的往樓上衝,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反鎖。
紀晨雨追到了房門外,看著關閉的房門,實在有股將門踹開的衝動,為什麼這個該死的女人不肯承認她對自己也有感情呢?!
她的媽咪?她的媽咪到底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對他--對男人如此戒慎?
他煩躁的爬爬瀏海,返身下樓。
貼靠著門板的白思綺在聽到離去的腳步聲後,她著著實實的鬆了好大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但心中怦然狂跳的心臟卻又像是在大聲抗議她不該逃……
一整晚,紀思綺都有打電話給媽咪的衝動,但在撥號時又切斷了,因為她媽咪一定會叫她回加拿大的,可是--她還不想回去。
至少在她決定如何處理這段感情前……
夜深沉,無眠的白思綺與毫無睡意的紀晨雨,兩人各有思緒的睜眼到天亮……
※ ※ ※ ※ ※ ※
翌日,白思綺實在想蹺班的,反正她以前也常蹺課嘛,但住在「老闆」的家裡,好像就沒那麼容易了。
在紀圓圓跟盧梅芳笑咪咪的眸光中,她還是勉為其難的坐在紀晨雨的車子上班去也。
但一整天,她就像只驚弓之鳥,只要他靠近她,她就嚇一跳,後來不得不選擇上樓、下樓,甚至尿遁,就是要跟他間隔有段距離,她這顆心臟才能恢復正常的跳動速度。
白思綺不知道,她這樣的舉動,
已經讓紀晨雨累積了一肚子的澎湃怒火,直想捏住某人的脖子,問問她,他有那麼可怕嗎?!
紀晨雨的私人秘書鄭玉娟倒是將兩人詭異緊繃,甚至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嗅得一清二楚,所以她決定要退出戰場。
下午三點,她就跟紀晨雨說:「我臨時有些事,可以提前下班嗎?」
他點頭准假,她立即轉身,就算面對以眼神向她求救的白思綺也不動容,僅是點頭微笑,搭電梯離開了。
這下可好了,這一層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他跟她兩人,這空氣一下子變得好稀薄,讓她的呼吸都顯得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