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禹是個花花公子、獵艷高手,不適合你。」辛卉再度發表高見。
「你又知道卓岳就不是花花公子了?」她氣呼呼的低嚷。「說不定他才是披著人皮的大色狼。」
她們不說還好,越說她越火冒三丈,被她置之腦後的壞心眼又開始蠢蠢欲動。
好友們反常的沒和她站在同一陣線,和她同仇敵愾,令安蕾相當氣悶!
她要證實她們的猜測是錯的,也一併要為自己出一口怨氣!
語畢,她便像陣風似的回房,留下三位好友面面相覷。
第五章
昨晚一口氣K了幾位日本編劇大師的暢銷巨作,也借來幾份國內劇本,參閱其編寫方式,十分認真的做了筆記。
直至翌晨,耀眼的陽光鑽進房間,刺痛乾澀的眼睛,安蕾才意識到天色已亮。
一旦她一頭栽進某些事物中,就必定全力以赴,從不半途而廢。
做足了準備功課,對編劇有了初步瞭解後,她才稍微寬心。
閉上徹夜未合的雙眼,放鬆神經,困意便一湧而上,這才感覺到疲累。
整理好筆記、資料,一躺上床,沒一會她已沉沉入睡。
不知經過多久,一陣聲響劃破靜謐的空間,在她耳邊迴盪,擾得淺眠的她攢緊眉心,拉高棉被蓋住臉,杜絕干擾。
滴鈴鈴的聲音仍舊持續不輟響著。
「唔……」她從喉間逸出低吟,迷迷糊糊間從棉被中採出一隻手,摸索床頭上的鬧鐘用力一按,然後繼續睡。
滴鈴鈴、滴鈴鈴、滴鈴鈴……
「好吵……」她不悅的低吼,把自己裹得緊緊,像個蛹似的。
外在的噪音讓她無法安眠,但由於身體沉重,導致連睜開眼都力不從心,判斷力也大受影響,連音源都分辨不出來。
安蕾二度伸手將鬧鐘撈進懷裡,重重的壓下鬧鐘按鈕。
她以為就此天下太平,可以安安穩穩的補個眠。
但,她錯了。
滴鈴鈴、滴鈴鈴、滴鈴鈴……
魔音猶然不絕於耳,吵得她耐性盡失、怒火攻心,索性掀開棉被坐挺身子,抓起鬧鐘「研究」一番。
揉揉惺忪睡眼,赫然發覺她根本沒調鬧鐘,而且調時指針和時針成為一直線,絕對不會響。
當睡意逐漸退去,安蕾的感官終於恢復正常,立刻察覺出打斷她睡眠的罪魁禍首,竟是擱在枕畔的手機音樂。
對方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屈不撓的毅力令人欽佩。
看了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九點二十八分。
她強抑住滿腔牢騷,還是接起電話。「喂?」因為剛睡醒,她的嗓音沙啞且慵懶。
「請問是『胡蓋洗衣店』嗎?」
「嗄?」她愣住,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昨晚你不是打電話給我,要寄帳單過來?」對方語氣正經八百。「怎麼,忘了?」
好聽的男中音有一股醉人的魔力,稍稍消弭了她高漲的火氣。
「什麼胡蓋洗衣店,你打錯了……」她癟了癟嘴,口氣有些無奈。
話既出,她怔忡須臾,認出他的聲音,用力思索試圖挽回。「呃……跟你開玩笑的。」她乾笑,轉的非常勉強。
心頭小鹿亂撞,他的來電著實教她吃了一驚。
電話彼端傳來卓岳的輕笑道:「吵醒你了?抱歉。聽說作家都晨昏顛倒,看來是真的。」
他擺明了已經識破她的身份、也戳破她的謊言。
這下,她的腦袋全清醒了。「你……你怎麼知道的?」她結結巴巴的問,臉蛋滾燙,羞窘的無地自容。
她都已經捏著鼻子盡量裝腔作勢了,他是怎麼認出她的?
「我就是知道。」卓岳語氣十分肯定。「有很多事,是沒有原因的。」
他低沉的語調透過電話穿進她的耳朵,竟讓她全身冒起一粒粒雞皮疙瘩,一道莫名的電流在血液裡流竄。
她胸口一窒,他的話讓她悸動不已,掀起她內心的波濤洶湧。
她一時無法言語,只好沉默以對。
「睡著了?」
沒聽到回答,只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卓岳忍不住揶揄。
「打電話給我有事嗎?」良久,安蕾才找回說話能力,盡量維持平靜,雲淡風輕的問。
沉吟了會,他以一種無庸置疑的口氣說道:「晚上七點,帝王飯店見。」
她擰起黛眉,不明白他的信心從哪而來,沒好氣的輕斥:「你以為你是誰,誰要跟你見面。」
她的激動和不屑聽在卓岳耳中,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感到有趣極了。「原來你挺凶的。」
他可以想像她此刻正噘著嘴、一臉不服氣的模樣,比起她那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頤眼也耀眼得多。
被他一調侃,安蕾構思整晚的「計畫」全部湧上腦海,暫時先摒除個人好惡,才有利於執行「報復行動」,也剛好可以排演一下她的劇本──
她想知道,一個女人當第三者的心態為何、樂趣何在,也想試試自己有幾分魅力,更想看看這個冷漠的男人,為女人瘋狂的樣子。
她正苦於沒有理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他,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看來,老天爺跟她站在同一陣線。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安蕾的語氣軟化許多,卻仍刻意擺高姿態,這也是劇情所需。
「把乾洗帳單交給我,順便請你吃飯算是賠罪。」卓岳頓了下,接續道:「我不接受拒絕。」
呵!好狂妄的男人,沙文豬一隻。
稍稍假裝猶豫、考慮須臾,安蕾才勉為其難的說道:「不過,我要你親自來接我。」
給自己時間思考容易退縮,於是乎她一鼓作氣提出要求。
兩人各懷心思的猜測對方的企圖──
一個認為女方故作矜持,只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一個則覺得他的遲疑是顧及未婚妻,所以更加堅持不退讓。
靜了幾秒,卓岳冷冷答應。「六點半,我會去接你。」
「晚上見。」得到他的允諾,安蕾鬆了一口氣,立刻切斷通訊。
望著前方發呆,他俊雅的臉孔在她腦中盤桓不去。
她抱著頭顱躲進被窩裡,試圖擺脫他的糾纏,卻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