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盯著朱碧雅猙獰的模樣,安蕾沒有閃躲亦沒有反抗,突然覺得她何其無辜。
對卓岳的不聞不問更加深惡痛絕。
「他不值得你掏心掏肺。」她發自肺腑的說道。
明知道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但她不希望女人淪為男人的玩物,被騙了還死心塌地的傻傻付出。
這個表裡不一的男人,除了自己誰都不愛。
話雖如此,但她卻管不了自己淪陷的心和與日俱增的感情。
朱碧雅當然不領情,也聽不進任何勸,她嗤之以鼻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隻狐狸精的鬼話嗎?」
淚水爬滿粉腮,弄糊了她臉上的彩妝,完全沒有形象可言。
「碧雅,夠了。」
終於,卓岳拉住她,制止她繼續口無遮攔,喚來服務生,吩咐道:「送這位小姐回去。」
朱碧雅瞪大紅腫的泡泡眼,近乎尖叫的哭嚷:「你要留下來陪這個賤女人?」
服務生一靠近她,她雙臂像趕蒼蠅般亂揮,不讓人接近。
「岳,跟我一起走。」
她驕縱的大小姐氣焰不再,此刻的朱碧雅只是個被愛俘虜的平凡女人。
她放下身段反身抱住他,嗚咽的哀求。
黯下眸,卓岳最後決定順從朱碧雅──是因為不讓她再有理由傷害安蕾。
他攙扶著她嬌軟的身子離開,拋下安蕾獨自在原地發愣。
一股霧氣在她眼中凝結,模糊了她的視線。
一種被拋棄的莫名痛楚侵蝕心扉,她咬著唇,不讓盈眶的淚湧出。
她對他的愛戀,何時累積得這麼深了?
頰上的抓痕泛著血絲,痛楚逐漸擴散,蔓延至她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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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在帝王飯店發生掌摑事件之後,安蕾就一直把自己鎖在房裡,足不出戶,連室友想關心也不得其門而入。
面對情同姐妹的室友們的詢問,她只是輕描淡寫的以趕稿為由,將她們打發。
星期六傍晚,剛逛完街回家的冷艷捧著一盒冰淇淋,在客廳吹冷氣、看影集,才正入迷,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
來訪者是一位西裝筆挺、長相俊朗的男人。
「請問你找哪位?」冷艷隔著鏤花鐵門漠然問道。
好美的女人!
可惜,美的沒有溫度。
這是尚禹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
「敝姓尚,請問安蕾小姐在嗎?」他緊盯著她,眸中有掩不住的濃厚興趣。
「你就是尚禹?」
冷艷揚起眉楷,一雙漂亮的鳳眼直勾勾打量著他。
「我就是尚禹。」聽她的口氣,似乎不認識他。
尚禹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挫。
對視半晌,冷艷打開門,招呼他入內,然後去敲安蕾的房門。
「蕾蕾,有你的客人,快出來。」
門內靜悄悄的,冷艷起初捺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催促,最後,耐心一點一滴被消磨掉。
「安蕾,馬上給我開門!」
她拉下臉、繃著嗓子低吼,下達最後通牒。
嗅到濃厚的火藥味,安蕾再怎麼想當縮頭烏龜,也不得不起身應門。
以她對冷艷的瞭解,並不排除她隨時有破門而入的可能性。
「你的臉……」冷艷擰起眉,她素淨臉蛋上的幾道傷痕,令她詫異不已。「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而且,她的臉色實在糟透了,眼睛佈滿血絲、還有明顯的黑眼圈。
安蕾擠出一記苦笑,搖頭不語。
冷艷並不急於在一時之間逼問她,反正住在同一屋簷下,多的是機會碰頭,屆時再好好嚴刑拷打一番。
「誰找我?」
這是待在家裡三天以來,安蕾開口講的第一句話。
「他說他是尚禹。」雖然身在台灣,但冷艷向來只看洋片不看本上的節目,台灣藝人幾乎沒一個叫的出名字來。
哪怕是大名鼎鼎的製作人,在她眼中也只是「台灣人」。
略略理了理散亂的髮絲,抿抿乾燥的唇瓣,步出房間會客。
一見到她憔悴且帶傷的面容,尚禹也吃了一驚。
「你……還好嗎?」
她點頭向他示意。「我去替你倒杯茶……」絲毫不怠慢客人。
「不必了。」尚禹連忙拉住她的皓腕,電力四射的眼睛緊鎖著她──這是他的習慣,他向來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放電的機會。
安蕾站在原地,與他保持幾步之遙。「尚先生找我有事嗎?」
她想不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勞煩工作繁忙的王牌製作人親自跑一趟?
他走到她面前,壓低嗓音輕聲說道:「沒事就不能來嗎?」
言語間明顯帶著幾分挑逗。
垂下眼,安蕾對他曖昧的話置若罔聞。「我沒那個意思。」她淡淡的解釋。
他喜歡她這副與世無爭的淡然神態,她對他越冷淡就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倒想看看她平淡之外,為愛狂亂失控的模樣,一定很有意思……
尚禹伸手撩起她遮掩粉頰的一絡髮絲,一股清香沁入鼻腔,舒緩他的神經。
原本在看到她臉上突兀的傷痕後,而打消邀她當女伴的念頭,但現下他再度改變主意。
安蕾縮起頸項,迴避他親密的碰觸。
在一旁的冷艷見狀,瞇起狹長的鳳眼。
這男人如入無人之境,自顧自的上演肉麻戲碼,完全把她當成隱形人,而他具侵略性的眼神,讓她反感。
冷艷沒興趣當電燈泡,索性回房睡大頭覺。「你們慢聊,我不打擾了。」
待她離開,安蕾才意興闌珊的問道:「尚先生有什麼要事嗎?」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點她深信不移,雖然,她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
尚禹不疾不徐的收手,道出他此趟的目的。「今晚有個盛大的公益慈善晚會,我要你當我的女伴。」
安蕾不假思索的拒絕。「我恐怕不適合。」
「我希望你陪我。」他也不退讓,語氣堅決。
於公於私,他都想要她作陪。
所以臨時取消掉預定的知名玉女紅星,為此,對方還特地找他興師問罪,甚至揚言要給他的女伴好看。
他僅是一笑置之,沒有將她情緒化的威脅放在心裡。